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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干低着头沉默不语。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我们，我们以后会好好干活的。”灵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没见过客栈老板这么暴躁地在责骂，感到有些害怕，不觉连声道歉道。

“这个月两个人的工钱都扣除了，重新给我干活去。”客栈老板见灵儿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有些良心发现，拾起账簿本扔给蒋干，说了一句后便愤愤走回房间去。

“哥，你没事吧！”灵儿扶起了蒋干，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担心地问道。

“呵呵，呵呵呵呵……”蒋干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哥，别吓我。”灵儿见蒋干笑得有些异常，扯了扯他的衣角。

“人都是金钱的奴隶，多么丑陋的人性啊，呵呵呵呵呵呵……”蒋干舔了舔嘴角的血，满不在乎地走出了客栈，留下了灵儿默默的身影。

……

蒋干跑在合肥的集市上，感到眼眶里有些湿润，可是他不愿意让他们流出来。

在街上狂奔，跑得很狼狈很狼狈，可是街上的人都好冷漠，没有人理他，而是继续忙碌着他们金钱的生活。

他想一个人好好地待一待，不想看见这些无情的人……

第四章　坚定

密集的雨滴从天空飘落着，仿佛天在哭泣。偶尔的几声雷啸滚过长空，是天在哽咽么……

两匹马驮着两个全身湿漉漉的少年，在平原上漫步。

“公瑾，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合肥城了。”深蓝色头巾的少年用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挡着雨滴向远眺望。“当然，其实并不远，但是按目前这种行军速度的话，是要半个时辰的。”他欣喜地在雨中看见远方城墙隐约的轮廓。

“唔……”另一个少年应了一声，停下了马蹄。“子敬，我们再走慢点好了。”他一跃下马，牵着马兀自踩着泥泞绕远路慢行。

“喂喂……公瑾！”鲁肃见到周瑜脸上的忧伤，心里不觉一震。前几天，周瑜还在为自己不走寻常路的想法兴奋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是一接近合肥城，周瑜却开始失落落起来。

鲁肃叹息了一下。他是明白理解周瑜的。是啊！一旦接近合肥城，很快就要去面对整个淮江书院了，去面对舒县里所有人不理解的眼光。那里是周瑜长大的地方，有太多太多难以割舍的感情在这片土地上。公瑾的肩膀还太嫩，他承受得了么？

“公瑾……”鲁肃此时也下了马，牵着马跟上了周瑜缓慢的步伐。

“啊……”周瑜应了一声，却没有看鲁肃，独自默默地走着，雨滴顺着长过脸颊的头发滴落。

“放不下么？”

“有点……”

一阵子的沉默，只有雨声和脚步声。

“雨，似乎又大了些。”鲁肃不经意的一句。

“子敬，我这样做，错了么？”

“对错本来就很难界限的。”鲁肃看到了周瑜内心的挣扎。“最重要的是，不违背自己的心！”

“不违背自己的心……”

又是一阵子的沉默，两人已经快接近合肥城的门了。

一声凌厉的乐音，如刀剑劈竹般破空，在城墙上响起。

“师傅！”那乐音如细针直刺周瑜的心，他猛地抬头，看到一个白衣士子模样的青年人犹如雕像般静立在城墙上，手中吹奏的是一支骨笛。

周瑜扔开马绳，很快穿过大门跑上城墙。

合肥城目前暂无战事，守城门的老兵闲天气湿冷，集结后喝酒去了。只剩两个新兵娃子守着这长长的城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们见周瑜和鲁肃都只是个少年，爱理不理的，让他们轻易进了城里。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周瑜已经上了城墙，站在白衣人身后。

白衣人停下了手中的骨笛，那白色的背影在周瑜眼前不觉变得高大起来。

“等你。”白衣人正是周瑜的师傅杜夔。他没有回头，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仿佛四周的世界跟他完全无关一样，他活在一个独立出来的空间里似的。“这两个月过得还好么？”

“师傅怎么知道我的事……”停了一会，周瑜勾下了头，低声说道：“老实说，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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