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雨帘遥遥相望,白月一晃神的功夫,男人已经打着伞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止步在一阶台阶上,将伞往里倾斜了些,顶在白月头顶。
白月走下台阶,主动走进伞里,伞太小了,只够一个人躲的,两个人必须紧挨在一处,才能避免衣服被打湿,女人的长发被迅猛的疾风带起,呼呼的滑过脸颊,痒痒的。
男人垂眸看向女人,眉目如画,星辰般明亮的杏眸如烟似水,盈盈流转,仿佛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像一个江南烟雨中的大家闺秀。
白月虽然不是在水乡长大的却有着一股江南女子般的端庄婉约气质。她的美丽并非那种咄咄逼人的艳丽,而是一种清新纯粹、如诗如画的美,宛如一抹皎洁的月光。
“对了,上回我哥出事那会儿,我小舅去输血了,我是不是晕倒了,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身上多披了一件外套,我一直想着先把外套洗了再给你送到医院,结果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机会去医院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你”
她的病好了,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去医院了,为了防备她,舅舅一直都在制止她去医院,要么就是让人跟着她去医院,就在眼前盯着,每一个都是她的好舅舅派来的眼线,她哪怕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他舅舅恐怕很快就得到消息了,接着就是程景鸣出院了,不肯见人她也就更没有机会了。
她被自己的好舅舅盯着,只要出门在外她是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以前她是有机会说的,可现在事情全部曝光了,她舅舅还要防备着她,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让他放松警惕了。
经白月一番提醒,谢骏才想起来白月上次病发的时候,因为她说她冷,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了,要是白月不提的话,谢骏早就忘了那件外套的事了。
“一件外套而已,以后再给也是一样的”
白月意外的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愕然。
白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会大手一挥说不用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白月正要回答,余光不经意瞥见了谢骏湿了大半的衣服,还有利落的短发也湿漉漉的贴在光洁的额上,白月的目光定格住了。
白月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湿,原来男人把大半的伞都倾斜至她这边了。
谢骏注意到白月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湿透的头发。他的动作带着几分狼狈,但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白月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拍,她眨了眨眼。
这一幕被谢骏看在眼里,心里有些莫名的异样,那种感觉很奇怪。
“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白月把视线移开了,“我曾经有一个亲哥哥同父同母,他是我在世上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亲人,他离开的那一天,雨一连下了三天,我记得自己跪在他的墓碑前,从白天跪到黑夜。
那时候的我一直都在想上一秒他离开前还好好的,结果下一秒他人就莫名其妙的没了,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他走的那么早,他才二十几岁啊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别人的二十几岁还在吃喝玩乐,她的星呈哥哥却早早的英年早逝。
哥哥是一个很积极向上乐观的青年,即使二十几岁了也有一颗十几岁的少年心,很爱笑,但白月知道,外人都轻易看不破那层看似乐观的躯壳之下藏着的脆弱的轻轻就击溃的伪装,是因为那次父母的意外葬身火海,只有他和她被人搭救侥幸活了下来。
他的内心早就被击溃了,每逢午夜时分都要饱受无休止的折磨和痛苦,那个梦境从十几年前就在控制他,像恶魔伸出的手要把拉进深渊。
但是在妹妹面前,他依然要装作若无其事,强颜欢笑的样子。
白月一直都不知道其实林星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笑着的,不是以前伪装的那种乐观,他解脱了,摆脱了那些他有可能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他想不到的是,他的离开和他的痛苦却接续到自己妹妹身上。
林星呈去世那一天的是给妹妹过生日的后一天。
从那以后林白月再也没有过生日了,因为她的每一个生日后的第二天都是哥哥的忌日,她的生日那一天原本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可她却开始恐惧那一天,想到那一天就会想到哥哥的死亡,她什么都不知道,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在骗她,不让她知道。
“我没让任何人管我,每一个人都来劝我,让我别跪了,也许你会觉得我很任性,但他是我的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不难过,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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