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巫蔷问霍忱“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霍忱道“救我时的专注。”
巫蔷无言以对,她专注每一位病人。
霍忱拱手向巫蔷作礼“当时我意识朦胧,一脚已踏入阎王殿。是巫姑娘鼓舞,将我拉回凡尘世间。醒来后,得知是巫姑娘救我性命,我便发誓要再见巫姑娘,不若霍忱一生遗憾。本想着亲眼见着巫姑娘一回便此生无憾,却又贪恋了巫姑娘治病的专注,但是心想着若能将巫姑娘迎回家,才是不枉此生。”
霍忱说这话时眼中仿佛有光芒流彩“巫姑娘若不嫌弃,便让霍忱以身相许罢霍忱对天发誓,霍忱绝不辜负霍夫人,霍夫人叫霍忱往东霍忱绝不往西,若有违誓言”
“也不害臊。”巫蔷笑起来“若有违誓言,我便用劈丝剑斩了你。”
霍忱道“该斩”
若非被霍忱真切情意晃了眼,巫蔷必然是会将霍忱吐露的真言好好琢磨一番。
以至于每逢午夜梦回,巫蔷都会回首再看这一幕。
若当时她将霍忱这句话逐字逐句琢磨一遍便能轻易发现端倪。
她看病时鲜少与病者对话,她骄傲自己的医术,也与叔父想法一致,能治好的病人放手去治,若必死无疑的病者从不耽误时间,药材珍贵,不若将时间与药材用在能治愈的病者身上。
简而言之,巫蔷不会开口鼓舞病者。
巫家中并不应允巫蔷嫁于霍忱,母亲父亲认定霍忱是为了一己之私,巫蔷自认已看明白自己与霍忱的心,她像执意独自游历九州那样,执意嫁于霍忱。
吃了很多苦,哪怕嫁到霍家后,这些苦也从未停止过。
她从巫蔷更名霍蔷,被人讥讽是有了郎忘了娘。
既然不再是巫家人,霍蔷便不能再用巫家的医术,她从一名医修转为剑修,跟着霍忱从头修行,重新练气筑基。
霍蔷是个骄傲的人,是医修时她志在继承叔父衣钵,誓要成为九州第一医修。
是剑修时,她也不能被人瞧扁了去,她一颗心都扑在修行之上,闻鸡而舞月升而归,打雷下雨从不耽搁。
若非有了身孕,为了腹中孩儿,她才停下来歇息。
大致也是这时候,霍蔷终于发现了霍忱的不对劲。
霍忱看她时,眼底有了复杂之意,看月见时,眼底又有愧疚之意。
这样的目光让霍蔷感到不安,她试图回忆霍忱的好与承诺来宽慰自己多心,但那些回忆非但没有一丝助益,倒是让她察觉到了早该发现的细小端倪。
她终于回忆起了霍忱的那番话,身体如同坠入冰窖。
往后摆在眼前的是越来越多的异样。
为何月见将霍忱记得那样清楚。
为何月见喜爱红衣。
为何月见与她渐渐生了嫌隙。
原来真正鼓舞命悬一线的霍忱活下去的人是月见,原来月见喜欢朱色是要让霍忱知道,当初是她发现了一身是血的霍忱,亦是她背着霍忱一步一步到了巫蔷当时的住处,霍忱流的血将她素白的衣裳浸得鲜红。
原来是月见最先发现霍忱认错了人爱错了人娶错了人。
一场乌龙。
事情大白后,霍蔷冷着脸问霍忱之后打算。
霍忱沉默。
霍蔷道“给我休书。”
霍忱抬眸,痛苦呼唤“蔷儿。”
霍蔷很清楚,霍忱心是乱的,或许这一刻霍忱也不知道他爱的到底是谁,是意识朦胧之际听闻的鼓舞柔声,还是在巫州巫家所见的治病时专注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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