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阳叫她别慌,说自己明日告诉爷爷,不会带累她受罚。
然后,他自顾睡去了。
睡着了,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二日,严暮阳主动对严纪鹏说,他把貔貅弄丢了。
祖孙两个虽血脉相连,心机深度天差地别。
严纪鹏发现孙子丢了这样重要东西毫不在乎,眼神也不够平静,很是疑惑,当下不动声色道:“昨日人多,许是被什么人捡去了。爷爷这就叫人去问。知道是严家丢的,不定就送来了。去赴宴的都不是一般人家,想来也不会贪心这个留下不还。”
严暮阳急忙道:“爷爷别问了。那么多人找谁问去!”
严纪鹏道:“这个很容易,郭家都登有名录的。”
严暮阳道:“哎呀。这么麻烦,再请一个回来不就完了!那个貔貅我本来就嫌小了,丢了就丢了。咱再请一个大的。更招财!更好运!”
严纪鹏看着孙子心猛抽——
当那玉雕是白菜呢,论斤称?
那块玉可不是普通的玉!
这小子,肯定有鬼!
他呵呵笑道:“你要大的?回头爷爷拿木头叫人雕个好大的给你。”
严暮阳没听出他的讥讽之意,忙道:“不用木头,还用玉雕。雕得比原先那个大一些就成。原先那个小些,是雌的;再雕一个雄的。雄貔貅比雌的厉害,没准把原来那只找回来也不一定。”
严纪鹏听了这话。心中更狐疑了。
面上,他笑道:“也好。就按你说的。”
严暮阳见他不再追究,大喜。抱着他胳膊直喊爷爷。
严纪鹏摸着他头哈哈笑,十分慈祥。
一转身,他就叫了跟孙子的小厮来问话。
当得知严暮阳昨日带了礼物去郭家送郭勤,他便糊涂了。难不成孙子把貔貅送郭勤了?这不可能啊。
小厮说。小少爷带了两样礼去郭家,其中一套铜器是送郭俭的。
严纪鹏心下就转开了:送郭勤郭俭,那郭巧儿能漏下吗?
若是没漏下,拿什么送的?
联想到孙子说的“雌”“雄”,又说什么“没准把原来那只找回来也不一定”,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只是还不敢相信——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知道找女人了?不。是找女孩了?
再从头至尾想一遍,他终确定:孙子把貔貅当定情物送郭巧儿了。
他嘱咐那小厮不可将此事告诉严暮阳。然后命他退下。
等他走后,严纪鹏忽然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笑过又骂:“这臭小子!乱来!”
笑,是因为想起郭家昨日送的小毛巾,他本就想与郭家结亲,看到小毛巾的那一刻,心下更坚定了;而孙子在这时候送出“定情之物”,他当然要笑了。
至于私相授受的问题,他选择性忽视。
骂,是因为那貔貅确不是普通玉雕,这一送,好像把严家财运送去郭家一样,他心里微微有些不舒坦,“蠢材!就要送也该送别的:玉佩也好,镯子也好,凤钗也好,簪子也好……什么不好送!送貔貅,这是把家业双手送出去了!这个败家子!”
“不行!”他想,“一定要把这门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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