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当然是令千金的意思了。看样子,那城岛屋籐右卫门的手段,您应该已经知晓了。”
“是。”
“令人发指吧?那么,令千金怎么说?”
还没有问,什么都没告诉她。别说告诉她了,这几天连面都没见。刚右卫门道。
“还没……说么?”不知为何,林藏的表情有些悲伤,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抬头看着天空。
“您为什么没说?”
“为什么呢?总觉得去见女儿很难受。”究竟是为什么呢。
“令千金应该已经知道您正在谈这门亲事了吧。”
“应该已经知道了。下面的人如何还不知道,出入内府的用人们都在谈论这事。”
“大番头没说什么吗?”
别再提他。刚右卫门不屑地说道。“连你都夸他,我也一直信任他,可这次,却那么没用。‘小姐的……小姐的心思……’净说些没用的梦话。生意的事半点没装在脑子里。”
“如果是这样……那都装了些什么呢?”林藏道,“脑子里装了什么不知道,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想法吧?”
“谁知道呢。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个懦夫罢了,听了城岛屋的手段就害怕了。铁石心肠的确不可取,但人有时候也需要敢于舍弃一切、驾驭一切的气魄。如果反过来被那气魄吞没,那就输了。他就已经被吞没了。”
城岛屋的手段确实不值得褒赞。那是太过心狠手辣,或可说是有违人伦、败坏商德的行为。但是,人的一生波涛汹涌,有时也会让人变成鬼。面对那除了变成鬼去面对之外别无他法的怒涛,如若不变,就只能被淹死。刚右卫门这样想,他一直都是这样想。我不会输。刚右卫门道。
“也就是说,东家,您有意要跟城岛屋继续这门亲事了?”
“有这个打算。就这么定了。就通过你去结下这门亲吧。”刚右卫门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林藏,我已收回对你的信任。虽已收回,却还想和你一起做生意。不知道你如何打算,但城岛屋和我之间,哪边更有实力,站在哪边更有利,想必你也明白。你支持的一方会胜利——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大可听凭自己的意愿。”
东家竟下了如此决心?林藏道。“这样真的好吗?放着令千金的心思、大番头的心思不管……就贸然决定。”
“啰唆!”
“后果如何可跟在下无关。”林藏俯身,抬眼望着刚右卫门说。
“你在威胁我?这算什么,你动摇了?林藏,你不必多虑。我没事。”
“那是。东家自然是没事。”林藏说着转过身去,头顶是一轮明月。“真的可以吗?”
“怎么如此反复!都说了可以自然是可以。”
“是吗。”林藏低声说了这一句后,语气骤然改变。“唉,听刚才的口气,东家,那六道屋的鬼话,您恐怕已经听说了吧。”
“听说了,一字一句全听了。那被城岛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女人,也见过了。”
“哦?”林藏缓缓地转过头来,“东家,您说的该不会是,松野屋的里江小姐吧?”
“里江……正是。的确是叫这名字。”刚右卫门回答。
“是吗,您已经见过里江小姐了?”
“见过。”
“里江小姐,已经死了。”林藏平静地说道。
“死了?净说胡话。什么时候死的?昨夜才见过,难道今天就上吊了?”
“不是。里江小姐的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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