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原来已经是他20岁的生日了。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他也几乎从来不过生日,因为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他并不觉得自己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开心。
但是,秦言不同。
那一瞬间,眼泪不由自主就从纪年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纪年死死咬着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
“宝贝,怎么了,在学校还顺利吗?不开心吗?要不要我过……”
秦言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纪年打断了。
“秦言,我们分手吧。”
电话的两边,是长时间的沉默。
秦言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现在去找你。”
秦言那边一阵兵荒马乱,拿钥匙的声音,开门的声音,跑步的风声……
纪年笑了,眼泪不停顺着微笑的嘴角滑落在地上,你看,他是真的爱我的。
所以,才更不能继续伤害他了。
这群人,就像野草一样,源源不断,消灭了一批又出现一批,好像永远都在他的周围,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趁着他幸福的时候,就会伺机出来咬一口,无穷无尽。
“你如果敢来找我,我就死给你看。”
纪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冷冷的,面无表情,无比严肃,就连旁边那几个人也是一脸惊讶。
秦言止住了脚步,听筒里传来的,只有簌簌的风声。
过了很久很久,才传出秦言有些发抖的声音:
“你确定,要错过我?你确定,要分手?”
纪年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是,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悠悠传来似的。
“因为你,我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待了好几年,受了很多折磨,吃了很多很多的药,本来已经快好了的,可是,你的再次出现,将我再次拉入了地狱。”
“所以,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当初的分手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换我,一人一次,公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纪年说完,身上的力气就好像被全部抽离了似的,被他们群殴的时候,撑了那么久都没有觉得痛的身体,现在,却痛入骨髓。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当初浪费药的报应。
他应该听妈妈的话的,真的。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错过我吗?告诉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秦言的话,像是挽留,像是惊慌,像是害怕,像是,祈求。
纪年仰着的头上,鲜血缓缓从鬓角流过,模糊了他的眼睛。
纪年也只是轻轻回了一个字:
“嗯。”
达到了目的,那群人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梁子明也被松开了,将蜷缩在地上的纪年扶了起来。
梁子明一边慌张翻着能够用得上的药,一边一直气愤地说着,要报警,要将那群人绳之以法,为什么其他宿舍全都黑着灯,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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