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己看她一眼,哭笑不得,无奈走到书架,抽出一本书。轻焉凑上前去,还未开口,便见他将书递来,顿时噤声,摇着头后退一步。
“你把这书背完,他便可脱困。”
轻焉咬着嘴唇,连连摇头,可怜巴巴地唤一声“先生”。
她要将这书通读一遍,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背?
等她背完,不知是猴年马月?温岂之是死是活,都说不准。
山己挥挥手打发她,“快去,背吧,早些背完,他便早些出来。”
轻焉看他半晌,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又低头盯着他手上的书,深吸一口气,气呼呼地一把将书夺过去,回到自己的小案前,盘腿坐下,翻开第一页便背起来,磕磕巴巴读完第一句,便遇上认不得的生字,忙又回到山己身边,一手拿着书,一手指着字,歪着头问:“先生,这个字读什么?”
山己挑起眉梢,告诉了她。
轻焉跟着念了三遍,便又捧着书回到小案前,一路眼睛都不曾从书上移开。
山己这才松下一口气。他一坐下,轻焉又捧着书来请教。
只要不是问那些让他快要瞒不住的问题,山己都乐得耐心为她解答。
一连数日,轻焉都捧着书背,欢喜楼一早便能听见读书声。大爷很是欣慰,儿子安然归家,二女儿认真读书,只剩三女儿只身在外,想到过两日便是中秋,大爷打算将阮慕琉接回府中。
阮老夫人却不同意,“咱们一家热热闹闹的,她一个外人,来了也碍事。”
“母亲,慕琉不是外人,她是儿子的闺女。”大爷急切地说。
“我只知道她不是咱们阮家的血脉。”阮老夫人态度很是坚决,“你若敢把人接回来,别怪我连你一块赶出去!”
大爷叹一口气,垂头丧气地从房里退出来。
还未过午时,轻焉便乘着小轿回府。
她昨夜背了一夜书,终于将整本书磕磕绊绊背下来,去到宿凡苑,却听元田说山己又已闭关。一众坐席弟子自然十分不舍,只有轻焉暗自欣喜,认准山己是去救温岂之了。
既然先生不在,她又困得厉害,不如回府,好生睡上一觉。
大爷见着她迷迷瞪瞪走过来,皱起眉头,“你这丫头,青天白日的,怎就这样了?”
轻焉登时醒了瞌睡,规矩站好,战战兢兢唤一声“父亲”。
云怡连忙替她解释,“老爷莫怪,小姐昨夜背书,睡得太晚,才会这样。”
阮清德看着女儿眼底一片乌青,眉头皱得更紧,挥了挥手,“还不快去补觉。背书这种事,白日不抓紧,偏要拖到晚上。”
轻焉忍不住辩驳:“女儿白日在背,背不完,所以晚上也要背。”
大爷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先前不努力,眼下会这般吃力?”
轻焉闭了嘴,再不想与父亲多说一个字。
大爷见她不服教,气不打一处来,瞪眼片刻,突然又软了态度,“你如今学得吃力,也不是办法,不如让你三妹回府陪你一起读书,她总能教教你的。”
轻焉登时皱紧眉头,“我有先生,不必旁人教。”
大爷又是一记冷哼,“即便山己先生不嫌你笨,你也该有些羞耻之心,努力些,上进些,别辜负山己先生的厚爱。你可知自己占着的是天底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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