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不甘心,嚷嚷着不公平。
小侍招手唤来龙虎军,将人全都逐了出去。
剩下的考生,恰好只有三十人。
其中,二十七名男子,三名女子,轻焉便是其中一个。与另外两名才女站在一起,轻焉觉得脸上燥热,她根本不该站在这里!
“天子近臣四人,谁会是奸佞?”
甲者,烹子供君主食;乙者,自宫侍奉君主;丙者,善巫术为君主祛灾病者;丁者,跟随君主不事父伤。
这四人分明忠心耿耿,一心为天子,怎会有奸佞?
众人闻言唏嘘不已。
“若论尽心轻重,不分伯仲,怎好分辨!”
轻焉听闻题目,便紧皱起眉头。
若问谁是奸佞,在她看来,个个都是!
轻焉沮丧低着头,心想,我若这般说,定然让人笑话。
她挪了挪脚,足底的酸胀蔓延至小腿,牵连着腰背也觉酸疼,实在难忍,她硬着头皮冲上前,将心中所想一股脑说尽。
“他们全都是坏人!”
“此话怎讲?”
“一个人不爱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爱他的君主;一个人不爱自己的身体,怎么会爱他的君主;一个人不爱自己的父亲,怎么会爱他的君主!”
“那巫师有何错?”
“灾不可避,病要从医,巫师是说假话的坏蛋!”
考场中人以及开场外围观的众人静默些时,爆发出如雷贯耳的笑声,嘲笑轻焉见解肤浅。书亦却有几分诧异,看向轻焉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考场外,已在前一轮被淘汰的书姗皱着眉头,目光凝在轻焉脸上,带着怀疑与探究。
阮老夫人带头鼓掌叫好,阮家一干人等都为轻焉鼓劲儿,丫鬟、婆子都快把手拍出血来,小厮则又蹦又跳,高声呼喊。轻焉望见,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尽管旁人嘲笑她,不怕,她有自家人护着!
小侍敲响铜锣,待考场中人肃静,他才清了清嗓子,喊道:“下一个。”
轻焉站到已考的圈子中,就她一个人,十分显眼。
萧衍扯起嘴角,眼中带笑将她看着。
轻焉瞥眼瞧见,皱起眉头,当即背过身,不让他再看。
见她赌气一般,萧衍微皱眉头,有几许疑惑,待想到她许是还为那日提亲的事恼着,他心生一抹得意,垂下头去,笑意更深。
有了上一轮淘汰的那十数人的前车之鉴,这一回言辩的人都力争言辞简洁、一语中的,不多时,便已过了三五人,等全部人说完,也许只需半个时辰,可轻焉脚疼得厉害,见已考完的其余几人,虽然面上无半分不对,但也左脚换右脚,想必同她一样疲累,她便趁着小侍叫人的间隙,软软问道:“能不能坐一坐?”
“啊?”小侍不料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呆若木鸡。
轻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说:“我脚疼。”
小侍板起脸来,心想,他还站着呢!
就在他要说不能时,萧衍让人送来一卷席簟。
“二小姐坐吧。”
来人是王府的小太监,贴身伺候萧衍的,对轻焉却毕恭毕敬。
众人见状有几分诧异,先前鄙夷冷眼轻焉者,不禁生出些许懊悔,但他们一贯的骄傲,又不许他们将这情绪显露出来,只是让出一块地方,供那小太监铺席。
轻焉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很是难为情,再对上远处萧衍带笑的眼眸,她心突突直跳,并非爱慕心动,而是怨恨交加。她第一念想,萧衍送来的席簟,她打死也不坐,转念又想,前世她亏了多少银子,萧衍将整个楚王府赔给她都不值,一面席簟而已,当她买的!
这般一想,轻焉扫视众人,拉住刚考完的另一名女子,“姐姐,一起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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