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由接下宗主的位子之后,人心不稳。宗门那些老东西对他不服气,他受制于人很久了。
现在他只要杀掉一个郁卓,以儆效尤。他未来的宗主之路,会走得平坦些。
“是郁卓自首的。”
方渡继续刚才的动作,将壶中新茶倒在杯子里,轻轻晃荡两下。
狐狸跳上桌子,试图舔两口,被方渡用手背挡住,把它抱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胖狐狸平时不爱喝水,就喜欢喝方渡杯子里的。
方渡回了一句,石掌柜侧过身,手撑着头。
“我说你真是神了,明明就是个山里蹲,外面的事怎么都瞒不了你!”
方渡垂眼,将狐狸皮毛中的草屑捡走。
“这不难猜。当初郁卓决定将沈由迎回月溪宗的时候,恐怕就想好了这一步。”
月溪宗,惩戒崖。
罪人郁卓盘腿坐在法阵中。此阵是专门为那些犯下大罪的门人准备的,百年来,这还是头一次被启用。
郁卓仍穿着那身白衣,只是衣服的袖口有些发灰。他的头发依旧规矩地束在脑后,玉冠没了,只用一根竹筷将那头花白的头发固定。
阵法外出现一双绣着祥云的靴子。郁卓睁开眼,视线上移,看到了年轻的宗主。
他微微笑起,没有任何敌意。
“你来了。”
沈由的神情复杂。他不是没有想过,杀死季实的人是郁堂主。毕竟季实功力深厚,能和他打个平手的,放眼整座月溪宗,也就剩下郁卓。
郁卓在月溪宗多年,早就形成了自己的势力。沈由正愁没办法将他的势力绊倒,郁卓却在这时自己送上了门。
“为何要这样做。”
沈由问他。
郁卓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随意地横着,手臂搭在曲起那条腿的膝盖上。
他的头别过去,手掌抚过一朵快要枯萎的野花。
“不这样做,你这月溪宗的宗主,就要被轰下台了。”
沈由没说话,他不是自视甚高的人,他知道郁卓说的是事实。
“宗主年方几何?”
“问这个作甚。”
郁卓突然问沈由的年龄,沈由没有回答,反而不解他为何要问。
郁卓自己掐指算了算。
“宗主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年轻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月溪宗,恐怕活不到那么久了。”
“此话怎讲。”
“宗主在这月溪宗,也有一段时日了,该看得出,这月溪宗的沉疴,不止系于我郁卓一人之身。”
郁卓话音落,沈由却没有回话。显然,他对此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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