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乾坤袋一直被自己保管,从也不曾动过,此刻他一边找,一边听着叶念尘的低喃:“天涯,她也没有了……”他的动作一顿,柳明月饮毒自尽的消息传遍了离忧,纵使他不曾告诉过叶念尘,也无法阻绝插着翅膀的流言,“天涯没有了,”她低低呢喃着,轻笑一声,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好天气,“我不想再行医了。”
月华拿着衣服的手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叶念尘轻轻重复一遍:“我不想再行医了,”不及月华开口,她摘下腰间的铃铛,“十年前,我十六岁,在蓝渊的沉望城,望着那满城的尸骨,我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她细细回忆着,不肯落下一个细节,“你知道么,当时,我也染上了瘟疫,”这一句话,打在了月华的心上,“隐约之间,我听到有一个人问我,你是要自己活,还是要这一城的人活,”她笑得苍白,手抚上心口,“我答:我要自己活!”
月华凝着她,他能感受得到她的愧悔,
“你当时……也不过是个女孩罢了……”
“是啊,小女孩,”她笑出了声,“任何人都可以以自己是个孩子为由犯下错误么?”铜铃被紧紧攥在手心里,“当我醒来之后,身侧有一株凋零的花藤和这个铃铛,还有,”她的眼睛穿过时空,到达十年前的沉望,“那一城的尸骨。”
她咽下一口气,墨色的眸中闪着决然:“可我不后悔,绝不后悔!我为着那一城的亡灵守了十年的丧、吃了十年的苦、救了十年的人,我已经……很累了。”
追逐梦想,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更何况这个梦,是被迫赋予的。
月华凝着那个曾坚强过的姑娘,手上的衣裳被紧紧攥着,她寻梦的脚步,停滞在一个月前的巫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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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茶馆中说书的人说的火热,叶念尘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底下的人手舞足蹈。她也不晓得自己对于重生一次是什么样的心情,若是庆幸,却没有多少分的喜悦;若是无所谓,却又有一种说不明的情愫。总归,上天让她活,她便活了;上天让她死,她便死了。她不是一个由天信命的人,但这样的事,她也奈何不得。
堂下拍了醒木,惊得众人提起了神。
“哪里的宵小,竟敢找上医仙念尘的茬子!几十个蒙面大汉将客栈团团围住,以那客栈中人的性命,威逼医仙大人喝下毒酒!”
一片哗然。
“医仙念尘哪里肯屈服,却存着天大的善心……酒杯刚沾了唇边,就见一道银光闪过,刺穿了杯子!众客官抬眼望去,四四方方的白轿子立在门口,上面还挂着白色的冥灯,一个白衣姑娘戴着银色面具翩然而至!”醒木再拍下,“好一个,风华绝代,御天涯!”
众人拍手叫好。
她的神思,却不在了这里,天涯,那样的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对罢?
一定,不会有事的……
“御姑娘不会死的。”
耳畔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闻声看去,却是沈川。
“御姑娘那样的人,会同你一样,绝处逢生的!”
叶念尘未曾多言,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他的神情很是颓唐,绍芜的死,似乎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
台下讲得很是火热,按照惯例,颇添油加醋几分。但御天涯那样的姑娘,是怎样的言辞都无法形容的。沈川坐在她的对面,他忆起自己初时见到御天涯的景象,大概那时候,他就被那如月一般的气质,吸引了罢。
“我大约看得出来,”叶念尘捏着小杯,凝着那其中的茶水,“阿芜,是喜欢你的。”
沈川苦笑一声:“竟只有我一个,做糊涂人么?”
她曾对绍芜说过,人是不可以用来比较的,但是……绍芜和天涯,怎样看,都会选后者罢。
“你对天涯,我也隐约看得明白,但她,不会是你的良人。”她了解御天涯,明白御天涯,她并不是那么完美,甚至有很多的瑕疵,但只有一块有瑕疵的玉,才是令人值得珍惜的,因为那样的,才是独一无二。
天涯毒舌腹黑自恋无比。
天涯时不时脑子抽筋又很无辜。
天涯在睡醒之后自动降低自己的智商让她来嘲笑。
……
这样的御天涯,上天,怎么忍心让她死呢?
耳边的喧嚣渐渐消散,他听不到一切的声音,甚至听不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我也不晓得对御姑娘和阿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阿芜死的时候,我会很痛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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