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啥?”
“亲爱的亲。”
“真敢整词。这么肉麻的词也是你们初中生乱用的?”
“我们在下面都这么说,说得时候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猥琐。”
“说重点,还看见啥?”
“别的没看着,他也不让看。”
“谁送给李楚涵的?”
“老师,你这有点像审案子。”
“别墨迹,说真话。”
“李益趁课间教室没人,把信塞到李楚涵的书桌里。”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其它我真不清楚,老师,你手下留情,放过我吧。”
汪小洁一挥手让他走了。她闭上疲倦的双眼,休息一会儿,打算放学时候找李楚涵聊聊。
黄昏的校园,安静许多。校道上,汪小洁与李楚涵慢慢地走着。淡淡的玉兰香气沁人心脾,让她们的交流轻松许多。她们边走边聊,像无话不谈的姐妹。“李益给你的那封信,你弄哪儿去了?”
“烧了。”
“烧了?没想到退还给他?”
“不想理他。”
“这事就过去吧。以后你们还要好好交流,说话不能带情绪。”
“他就是个普信男,不知有多讨厌。写封信,还让我回。我不回,他就天天问。说他情商低,同学们没人反对。”
“要好好跟他沟通,不能意气用事。搞不定,就告诉我。”
“他这种人就不能跟他心平气和,不然他会得寸进尺。”
汪小洁看着眼前稚嫩的女孩,很难想象,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超乎她年龄的话语。回想自己初中经历,跟李楚涵比,真有天壤之别。当年,看到一个男同学悄悄塞进笔袋的小纸条,都会紧张好几天,生怕别人发现。想打开纸条,却没有勇气,以致于自己偷偷跑到洗手间,用水直接把它冲走。
她为此好几天萎靡不振,似乎是她犯了大错,她更没有勇气面对那位男生。时光冲淡许多人与事,那个男生的名字如今已经忘记,但毕业时他那失落的眼神至今还在她心里盘踞。直到许多年后,她还有一些内疚,虽然不知自己为什么内疚,但长大后明白一点:自己对待那张纸条的做法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当时又有谁告诉她该如何去做啊?
李楚涵像个小大人似的,用小手轻轻拍了拍汪老师的肩膀:“老师,别再纠结。我们这代人,有我们这代人的想法和做法。对与错不必太在意。我们也会很快忘掉它。”临了,还不忘幽默一下,“况且,明天还有明天的烦恼。”
汪老师也轻轻拍一下她:“我是怕你们受到不该有的伤害,影响你们对情感的认识,影响你们的成长。”说出“成长”这个词,她故意说得轻松点。
“我们会变得更坚强的,不坚强也不行。老师,放心,我们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
汪小洁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李楚涵,是啊,自己有时很敏感,也很脆弱,甚至有时会过度敏感或小题大做。没办法,哪个班主任的神经不是天天紧绷着?汪小洁拍拍略带麻木的脑袋,与李楚涵道别。
交流在夕阳的余晖中结束,看着李楚涵苗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里,汪小洁内心如眼前的暮霭,一片茫然。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但此次内心却没有太多的自责和愧疚,不再像刚毕业时那么抓心挠肺,反而觉得自己从中也学到许多,这或许也是一种“教学相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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