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金营之时,但凡得了空闲,罗琴便授他一些轻功心法,若论精妙,那是远远不及“九天浮云”的,但从脚心“涌泉”提气,巡足三阳、足三阴经络而上,过“膝眼”、“足三里”、“环
跳”诸穴,上升于“会阴”,再分而上,前聚于“气海”,后合于“命门”,各过“膻中”、“大椎”,袅袅贯于“百会”,可使身轻如燕,上窜下跳,奔跑疾奔,更是轻易。陈天识用心修
炼,进步甚速,这农家小院的护墙,又岂能难得到他?
他二人来到村中一片草垛之后,见一条人影闪过,状若敏捷,又若踉跄摇晃,手中还似掂着一个酒坛。
陈天识低声道:“这人难道就是什么酒仙麽?”罗琴也是好奇,道:“且跟过去看看。”见前面那人一路奔跑,步伐奇异,不知是顺当行走,还是醉步蹒跚,正是往百花林的方向。
罗琴暗暗吃惊,附耳道:“不识哥哥,这人的武功好高,只怕我师父与顾师伯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陈天识惊道:“他有如此道行?”罗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人果真来到了百花林中,待到得中央花草繁盛之地,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夹着里面的一点小菜,拨开坛塞,就着坛口便喝了起来,好不痛快惬意。此刻天悬薄月,色
泽清淡,二人窥看之下,见那人年约五十开外,头戴一顶毡帽,胡须花白,神情慵懒之极。不多时,他那一坛美酒悉数喝光,想必纸包之中的菜肴也一扫而尽,便将坛、纸置于一旁,往後仰
倒,不多时,竟然打起了呼噜。陈天识见他单衣薄裳,却在寒夜这般睡眠,又是羡慕,又是惊骇,忖道:“他内力如此深厚,也不知是武林中的那一位奇人能士,只怕果真如琴儿所言,便是
顾前辈与万前辈联袂,也不是他的对手。”
却听得那人打个喷嚏,坐起身来,叹道:“狗崽子走路便不能轻些麽?扰了我的好梦,惹起性子,少不得要将你用力打上一顿。”陈天识一惊,暗道自己二人如此小心翼翼,如何还会露出蛛
丝马迹,却被他发觉?见他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摔手往一处花丛掷去,呼啸有声,迅猛之极。转眼花丛纷飞,碎屑弥漫,两条人影陡然窜出,待落于地上,赫然便是使将铁葫芦的汉子与那
钓竿汉子。两人一左一右,神情凝重,沉声道:“你便是念秋大师麽?果真是武功了得。”那人将毡帽除下,露出光溜溜的一个头颅,顶上真有九颗戒疤,笑道:“别人都唤我老和尚,只有
你们两个叫我是大师,这马屁拍得极好,我欢喜,只是也有些汗颜,羞臊得身上都要出汗了。”毡帽轻轻摇摆,以为轻扇。
葫芦汉子冷笑道:“大师也好,老和尚也罢,我兄弟二人久仰你的江湖名声,也是有些佩服的。只是你为何好好逍遥的日子不过,偏偏要窜入百兽山庄,将宗王爷的心爱座骑打死?”
念秋咦道:“你们虽然是那完颜乌蒙豢养的两条走狗,但论识身份,好歹也是武林中人,如何大放狗屁,熏臭不堪?这宗王爷乃是金国的千岁重臣,何时变成了百兽山庄的庄主?怪哉,他就
是接任了庄主一职,也该广发江湖帖,邀请同道中人往去庆贺才是。”
陈天识低声道:“琴儿,你说怪不怪,佛门禁忌杀生,他却将人家的马匹打死了。”罗琴莞尔,道:“只看他喝酒吃肉的模样,莫说打死一匹马,就是杀人也不足为怪。”
话音甫落,听得阵中念秋大声道:“我酒劲上来,现在甚是困乏,只想睡觉,你们‘竹芦双怪’若是犯闲,知道别处去调皮,快些走吧。”便如大人喝斥小孩儿一般。陈天识见罗琴眉头微蹙
,若有所思,小心问道:“你怎么了?”
罗琴摇摇头,喃喃道:“这两人的武功虽然不及那酒肉老和尚,但也极其高强,武林之中,修为如此之深者,寥寥可数,为何却从来没有听过什么‘竹芦双怪’的名号?莫非是宗亲王从塞外
招徕的高手不成?”
陈天识叹道:“你既然都不曾听说过,可见得这两人正是没有什么名气的。”罗琴扑哧一笑,慌忙掩口,压低声音,道:“你当我是百事皆通的老夫子麽?这马屁拍得不好。”
便在此时,那葫芦汉子眉宇轻挑,冷笑道:“我以为自己二人名微,不值一晒,不想尚能传入大师的法耳,委实是受宠若惊呀。”
念秋道:“你们虽然身怀绝学,江湖罕有敌手,但贪财成嗜,好色凝性,只爱在那多少金银脂粉之中厮混纠缠,若是专心致意要在这江湖之上扬名立万,只凭着各自的浑厚内功与精妙招式,
试问这南北武林,金宋两地,又有几人能够抵挡无恙?”
那“竹芦双怪”冷然道:“大师如此谬赞,我兄弟二人那可是万万担当不得的。”
念秋摇头,道:“并非妄赞,葫芦樵夫的铁葫芦刚猛至强,横竖劈打之下,裂石破岩,撼人魂魄;你垂钓渔人的招法阴阳互济,刚柔并合,即可攻,绵绵不绝,亦然能守,滴水不漏。”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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