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道:“你我情同手足,何必如此见外呢?”待支开那泰山弟子,慌忙从一旁草垛的后面抽出芦席,架在肩上,便往洞口跑来。
陈天识瞧得真切,躺在地上,往外翻滚几圈,四肢摊开,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孟中见状,喜道:“前辈果真将这小恶贼杀了?哈哈,真是替我泰山派出了一口怨气,晚辈亦然雪耻,实在是感激不尽。”用芦席将陈天识的“尸体”裹了,扛在肩上,往碎石荒草之地走去
。裹得不甚严实,不过是胡乱绕卷了一圈,两条胳膊尚余在外面,不时晃动,敲在他的身上。初时他尚不自觉,渐渐来到黑暗阴冷之地,月色悉数被遮掩,映照不得,如此再与死人为伴,不
由心中有些骇怕,口中犹自道:“你与我虽然有怨有仇,但今日毙命,却是死在那前辈的手中,日后若要报仇,也只去找他,莫要来寻我报复才是。”陈天识暗笑:“你如此胆小,生平就该
少做些坏事。”促狭心起,手指轻轻从他身上划过,微微一挠,若有若无。孟中心神不宁,有心将“尸体”就此扔下,转念一想,叹道:“若是放在此处,遍地碎石,怎能轻易刨坑?若是被
人看见,也多有不便,还是再往前走上一段路程吧。”言罢,陡觉颈脖若有丝丝凉风吹来,脊背寒意陡升,浑身上下打将寒战,激起鸡皮疙瘩,真是惊惧不定,有意无意之间,扭头往陈天识
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双目睁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啊呀惊叫,手中的芦席应声落地,自己双足瘫软,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抖若筛糠地往后退去,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陈天识见他惊恐万丈,心中得意,缓缓道:“我死得好惨呀,黄泉路上如此寂寞,你来陪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想他走去。
孟中被唬吓得肝胆俱裂,慌道:“你…你果然那鬼,我陪你作甚,你休要寻我。”见陈天识充耳不闻,摇摇晃晃就要扑来,再也按耐不得,勉强起身,发足狂奔,不防被脚下石头磕绊,一个
筋斗倒在草丛,竟然昏厥了过去。陈天识哈哈大笑,道:“年轻才俊?不过如此,笑死人了。”反用芦席将他卷起,急急奔回洞中,丢于草垫之上,拍拍手,即将离去之时,抬头见得月色之
下,壁画一角尚有一行小字,写道:“有缘来之,缘尽离去,悉毁剑画,无影无踪。”陈天识笑道:“原来这位前辈尚有如此嘱咐,是我以往粗心大意了,竟然不曾看得。既然他要我将壁画
销毁,我便依言行之好了。也免得如此武功,被坏人习得,岂非有为虎作伥之嫌?”从孟中腰间抽出长剑,就着长发小人儿与束髻小人儿的壁画胡乱划将一通,待尽皆破坏殆尽之时,那长剑
也钝磨得不成样子。陈天识笑道:“且看你醒来,被那无飙道人看见了洞中的情形,你又作怎样的交代?”嘻嘻一笑,唱道:“我亦乘风飘缈去,草亭野凳不留痕。”转身没于苍茫之中。
待他回到客栈,那关掌柜地看了半日,震愕不已,几乎不能辨识,咦道:“公子说道要上泰山游历,采风谒碑,却为何多日也不曾回来,且落得如此的狼狈不堪。”陈天识有些尴尬,衣裳破
旧,体味甚然,羞涩道:“我遇上了拦道抢劫的强盗,被他们捉在一个山洞里面,虽然没有吃得什么苦头,但毕竟不见天日,又不能洗漱,自然显得不甚整洁了。”
关掌柜惊道:“泰山上有强盗么?若是如此,可要报官了。”
陈天识不愿多说,眼睛一转,道:“我没有‘安分牌’,若是引来官府之人,只怕你与熊总镖头都脱不得干系。我既然逃了出来,索性大事化小,小事划无,以后少独自上那野山去就是了。
”
关掌柜讪汕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只是那熊老爷…”陈天识道:“熊总镖头怎样了?”关掌柜叹道:“明日他正要与流云庄的庄主比武,各自皆立下了生死状。”陈天识惊道:“这是
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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