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戴珺及时展开折扇一挡,再将顾衍誉往自己身前一带,她保不准得被喷个淋漓。
顾衍誉:“……”
她感觉这位想喷她不是意外,恐怕蓄谋已久。
……
陈家其他的账本第二天一早就被悄无声息送到“在水一方”。
经年的账册都在此处,抬了两箱有余。
顾衍誉也没什么好避着他的,当着戴珺的面叫出了八个花枝招展、身姿袅娜的男男女女。
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阳朔的剑差点出鞘。他叹息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武学奇才,所学非常单一,往后想要更周全地保护公子,也许该拓展一下降妖的技能。
这八位列成一排,对戴珺也行了礼。
顾衍誉:“都算我的家人,学识与算术都一等一的好,为争取时间,得大家一起看了。”
戴珺点点头。
十张桌案被摆放在厅中,自有侍从为大家分发账本。
多出来的两张桌并列放在一起,一张是顾衍誉的,一账是戴珺的。
厅中一时只闻算盘珠被拨动和书本翻页的声响。
阳朔在旁边看着,觉得十分稀奇。
他从来认为读书人该有读书人的样子,没见过满脑袋戴花的男人,也没见过打扮如此妖冶,却又能识字算数的女人。
不多时,顾衍誉脑袋偏到戴珺这边来,指着账本其中一页:“这是他委托自己外甥经营的那家酒楼,在城南,记得么?外行人不懂经营,狗讨骨头都不去他家,哪里来的这些进项?”
戴珺若有所思,他立刻再翻开平泉行宫那本账,向她确认平泉行宫的水亭台面用的是什么料,顾衍誉回忆,说是南疆玉,然后她反应了一下戴珺为什么要这么问,很快改口:“不……该死的,他们用的不是南疆玉,那应该是便宜的白云石。”
戴珺点头:“我记得平泉行宫修建之时,就有人抨击过用料靡费,不过行宫用得上的日子不多,这种地方替换掉就更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了。”
几年前他跟随皇帝去过一次,杯盏落在水亭台面上,听声音却不像南疆玉。
他又问:“南疆玉什么价?白云石什么价?”
这个顾衍誉倒是答不上来,桌案前那穿着妖冶的女人却脱口而出。
顾衍誉听了,走上前把两本账目放在她跟前,女人会意,算盘打得飞快,“对上了。”她再将结果递过来。
她说:“那就是他们用外形相似的白云石冒充南疆玉,中间所得差额做成酒楼的盈利入账,然后进了自己口袋。这账房先生有点聪明,拆成了三笔,但聪明不多,这等份的三笔也太招笑了。”
顾衍誉以眼神表示了肯定:“况且那酒楼经营不善,根本不会突然多出这些利润。”
这时那位戴花的男人也开口,向顾衍誉:“公子,顾将军每年中秋和除夕前,都有一笔钱财赠予陈家,用于赡养岳父母。这里早年记账清楚,也能与顾家的出账对上。后面进项数额和时间没错,名目写的却是陈家自己收租所得,并非来自顾将军。”
顾衍誉的手握紧了:“好样的。”
就算那本假账不是陈御史自己给出去的,他想撇清从顾家得到的好处只怕也已经很久。他为自己打算得还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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