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霸道的陈家与郑王,看见袁顾两家如此行事,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在官场上处处为难这两家。尤其是袁家,袁玉山的七品虚衔完全不够看,次次考核都被抓到把柄。袁家的皇商之位早被捋下,家族的青年才俊也处处受到辖制。
而顾氏一族说来也是大梁的大族,一门俊杰子弟,郑王也不敢做的太过露骨。甚至隐隐还露出几分招揽的心思。
果然不出顾沅所料,这次的旨意,还真的是郑王一派一手促成。
郑王如今也是一十八岁的少年俊才,龙章凤姿,气宇轩昂,在朝中颇多的追随者。连顾沅都不得不承认,若不是他外家陈氏太过霸道,指不定自己就会追随与他。
郑王长相颇似圣上,只是面上还有锉不去的少年锐气,他静静的直视着眼前的顾沅,沉吟良久才道:“小顾大人,你可愿与本王共谋大业?”
顾沅神色不变,只是嘴角扯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臣是大梁的子民,自然为大梁的皇帝陛下做事,只要臣与王爷目标一致,便能共谋。”
郑王不耐烦与他唧唧歪歪这些套话,遂皱眉道:“袁家已是大厦倾颓,你若是不想让顾氏全族都葬送与此,还是早做打算!本王听闻你娶的那个袁氏女,一为不贞,二为不贤,还未与你诞下一儿半女,不如早早休了,本王再予你一门好亲事。”
顾沅手上青筋毕露,但脸上还是和煦的笑,“多谢王爷抬爱,言之回去定会好好考虑一番。”
送走了郑王,顾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无踪,他面无表情的转动着手里的碧玺手串,这与袁成夏手腕上的那串是一对。冰凉的珠子转动在指尖,他紧紧压抑住内心嗜血的冲动,任由那圆珠硌在手心。
袁家所遇的事情并非顾沅所能料到,谁能想到袁家怎么首当其冲成为郑王一党的靶子?
袁玉山已经韬光养晦到极致,他任由皇商之名从指尖溜走,任由郑王一脉打压袁氏子弟。他这也只是想退一步,安安稳稳的渡过这段混乱的夺嫡之乱。
然而,他只是稍稍倒退一步,别人都会步步紧逼。
京中的吊诡局势,远在宣城的袁家早就得知。只是袁玉山一直都在犹豫和心软。随云郡主放不下大长公主府上的一干人等,而袁顾两家既然选了齐王便不能再有二心。
袁家首富之名,天下尽知。齐王虽儒雅温良,却也野心不小。他与郑王相比,本就既无兵权,又无财势,所有袁家的钱财就成了势在必得的要物。
袁玉山的初衷是逃避一头老虎,却意外的跑到了狼群。以后的日子他无数次感叹自己当年错误的决定,却只能说一句:安逸了大半生的自己,当真是双目不明,识人不清。
齐王的打算,郑王焉能不知?金元宝谁都爱,他们兄弟俩难得都想到一块。只是齐王犹自抱着,只要袁家乖乖献出家产,便在事成之后,奉上世袭爵位;而郑王便简单粗暴的多,哪怕毁了袁家,也不能让齐王得到一丁点的便宜。
当然,他们还是抱着最好能夺出一些的念头,试图分崩袁家势力,瓦解顾袁联盟,来达到目的。
顾沅尚还来不及密信通知袁家,郑王便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这日是五月初五,一骑龙城卫铁甲军浩浩荡荡的从京城而来,前来捉拿袁氏叛党,据说罪名是勾结前朝叛党,私藏皇家信物的罪名。
领头的还是老朋友柳元嘉,他恨袁家入骨,这是他第一次栽跟头的地方。他拿着明黄的圣旨,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圣旨肯定不是已经瘫痪在龙床上已有半年的陛下所书,但他还是一脸凶恶的理所当然的来了。
铁骑连到了门口都未下马,一行人抽出长刀,一刀一个,挑起奴仆的身子,割掉他们的头颅,鲜血喷洒了一庭院,那刺鼻咸腥的味道,足足在袁府弥漫了半个月之久。
只是柳元嘉失望的发现,随云郡主以及袁府的大少夫人和两个嫡孙都没了踪影,而袁承汐竟然手持长剑杀出了重围,被几个侍卫护着逃走。
而唯一留在府里,犹自美髯翩翩,一身云淡风轻的袁玉山端坐在堂前,意态闲适的不像伸出阿鼻地狱,仿似在春日郊游。
柳元嘉一行人,个个手持犹在滴血的长刀,凶神恶煞的闯进正堂,却见袁玉山微微一笑道:“柳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柳元嘉嗤嗤冷笑,“死在临头,还有心思装模作样!”
袁玉山却依旧面无异色,双眉微挑,端起桌边茶盏品起了清茶。
柳元嘉按耐不住,上前捉住他的衣领,怒道:“绑起来!”
却见袁玉山轻轻拂开他的手,道:“且慢。。。。。。”
袁家竟还有开国皇帝送的半块碧玉,即可免死罪,又能救死囚。这是开国皇帝对与自己生死与共,甘奉全部家产的好友的馈赠和赏赐,谁能想到袁家后代竟真的用此免去一死。
气炸的柳元嘉再次败兴而归,他连长刀都来不及收,直接纵马回了京城报告今日之事。
谁料郑王与那陈大将军一听,并无异色,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
柳元嘉不甘心的再次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却见陈大将军紧皱这眉头道:“柳大人用不完的劲儿,不防用到河北的乱民身上!”
原来,几日前,河北的大批灾民不服严苛混乱的徭役,纷纷揭竿而起,前往京城讨伐昏君。
只是近几个月来,皇帝根本就无法下达政令,那些增徭加税的折子都是郑王和齐王共同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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