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端张了张嘴,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现在,就算是她和帖帖加起来,还是说不过他,说不过呀说不过——只是转念一想,她倒是笑了。
佟铁河见她笑的有点儿“不怀好意”,眉又是一扬。
她也不解释。
只不过,哼哼……佟铁河你仔细这样的“胎教”,教出一个专会让你哑火的帖帖。
她想着想着,竟然越发笑的厉害。
“喂!”佟铁河见自端一边走,一边笑,也跟着出来,“笑什么?”她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笑出来。还不给人理由的。
自端只是笑。
走在廊子里,她慢慢的。夜间的空气有点儿凉薄,可清新爽利,让她觉得舒服。歪着头看一眼夜空,这里,看得到好多星星……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那首歌。
“佟铁,你还记得吗?”
“什么?”
“就是那首,”她走着,缓缓的唱,步子很慢了,她还有点儿喘。佟铁河扶着她,听她低低的唱:“竹子开花啰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星星呀星星真美丽,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半晌,他才回答:“记得。”
分明是童谣。可是听起来会觉得很忧伤。箭竹开花的那年……那时候她更小。她是不是也和他似的,因为这首忧伤的歌,抱了扑满,去给熊猫咪咪捐款?
“阿端。”他也仰头看了眼星空。
“嗯。”她应着。唱完了,那旋律还在心头,仍是觉得鼻子酸酸的。很久,有很久,她唱这首歌,唱的不是“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而是“咪咪躺在娘娘的怀里”,或者,“咪咪躺在爸爸的怀里”。
她怎么忽然感触这么多。
自端吸了一下鼻子。
佟铁河听出她带了鼻音。
“以后教给帖帖唱。”他说。想象着,她怀里抱着帖帖,或者,他怀里抱着她和帖帖,看星星,唱歌……
“嗯。”那酸酸的什么,顺着她的鼻子在往下走。她掩饰了一下,“今天帖帖好忙。”
“嗯?”他问。
他们已经走出了大门。
“除了学会实事求是,还要记住做人要有爱心。”她微笑。
“要学的多了去了。”他说。
走在木桥上,她回了一下头,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匾额对联,为什么不请爷爷一并题了?”
“爷爷说,”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留着阿端那手好字做什么?”
爷爷说的吗?
自端眼前是佟爷爷的慈爱的笑容,睿智的眼神。
她看着大门口挂着的羊角大灯,未免想起丰园那两盏八角宫灯。每天晚上亮起,不见得能照多远,每每看到,便觉得心里温暖。无数个夜晚,她开了门,看到的是拢在那团柔光下的他……是慢慢的、慢慢的,一层一层的,将他的影像,印在了心里的。
“爷爷还说,到时候,他会亲自抱帖帖回家。”他替她开了车门,见她还在看着大门口,说,“匾额楹联,这些东西,你慢慢来。那是……以后的事了。”
那的确是,以后的事了。
她坐进车子,在他启动车子的一刻,她轻声的说了句,“佟铁,谢谢你。”
引擎在嗡嗡的响,像一只健康的肺,在强劲的呼吸,带给两人微微的震颤。
佟铁河黑沉沉的眸子,对上了自端的,他看了她一会儿,俯身过来,吻住了她。起初是浅浅的,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似乎就只是在感受她唇上的柔软、温暖,渐渐的,他开始用力,开始深进……她额上细细密密的都是汗,有一股热被他这样的深吻勾了起来,她开始回应他。
佟铁河感觉到自己扶住她腰身的手,已经有点儿颤;只是脑中却渐渐的清明,他终于是离开她的唇畔,抬手扶住了她的颈子,两人的喘息仍是未定。
正文 第十二章 纸与墨的流丽 (八)
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额上,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手掌顺着她的背在慢慢的抚触,让自己平静一点儿,也让她平静一点儿。
自端闭上眼睛。被他这样抱着、安抚着,呼吸渐渐的平稳。可脸上仍是热……天哪……车子里太闷了,一定是车子里太闷了,闷的她有点儿糊涂了。要不就是、要不就是……书上说的对,书上说的很对……她推开佟铁河,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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