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外面四处都是流寇,灾民也不少,到底还是京中最安全吧。」月娘摇头,「我遇到玄尘大师时,他满身灰尘,脸上还带伤,似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将这话记在了心里,行至书房,恰巧撞上了父亲和哥哥。
二人皆是一脸严肃:
「重楼这般作为,实在不堪。他与我陆家再无瓜葛,倒是连累了老谢,一把年纪还要替他善后。」
我听得不对劲,忙问父亲:「谢重楼怎么了?」
「昭昭……」
父亲一脸犹豫,到底还是告诉了我,
「前两日,有流寇从重楼负责守卫的西南门潜入京城,将京城府尹一家老小割喉,还留下书信挑衅。天子震怒,在朝堂上不留情面地斥责了重楼,罢了他二品将军的官位。」
「还要再降罪下狱时,老谢站出来求情,主动交出了手中大半兵权,这才让重楼免于责罚。这下父子二人都被皇上下令,在府中禁足思过了。」
我脑中轰然一声巨响,从父亲担忧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煞白的脸色。
前世亦有流寇入京,却并未引起这么大的乱子。
哥哥皱着眉道:
「还好昭昭没嫁过去……只是谢重楼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莫非是与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厮混的后果?」
「纨绔子弟?」
「周贵妃母家的那几个,向来不老实,整日混迹赌场勾栏。原本谢重楼是看不上他们的,可前段时间竟不知怎么的,和他们走得极近,我便有两次看到他们在酒楼推杯换盏……」
哥哥说到一半,连忙来扶我,「昭昭!」
我用冰冷的手反握住他的手,勉强勾出一个笑:「哥哥,我没事。」
可怎么能没事?
那是谢重楼,是十五岁便一骑当先战退北羌、名满京城的谢重楼,是自有一身傲骨、桀骜不风流的谢小将军,是月下击缶而歌、敲剑作乐声的清朗少年。
他怎么敢让他变成这样。
他怎么敢。
我苍白着脸色回到房间,思虑许久,到底决定再去一趟金陵寺,找到玄尘大师问一问。
第二日一早,小织便备了马车,同我一起出发。
马车沿着若华山一路向上,半道却忽然停了。
外头安静得不正常,渐渐弥散的血腥味里,我心下微沉,猛地掀开车帘,车夫的尸体当着我的面倒了下去。
原本护在四周的侍卫,也同样横陈在地,不见生机。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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