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再说,史文恭就算不是杀晁盖的凶手,梁山上的小喽啰小头目,也不知被他杀了多少了。用梁山的标准来审判,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esp;&esp;武松终于忍不住,插一句嘴:“所以你那曾头市的主子慌了,把你推出来顶罪。牺牲够大的。”
&esp;&esp;史文恭脸色暗了一刻,冷冷反驳一句:“史某没有主子。”
&esp;&esp;武松冷笑:“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他们是何许人,野心这么大,又许过你什么?”
&esp;&esp;几个问题,样样都是潘小园心里急于知道的。那密信里说了什么,能被曾头市如此看重,以致让他们不惜牺牲一个史文恭,这个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强手?
&esp;&esp;看看史文恭,他却把武松这话当放屁,闭眼休息起来了。
&esp;&esp;潘小园心里头起急,还是舍不得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计较,温柔着,慢慢把武松推到门边,回来把这问话又重复一遍:“恕奴家孤陋寡闻,曾头市的长官,到底想要什么?那密信……又有什么要紧的干系?总不会是你那天告诉我的什么柴氏正统的内&039;幕吧?那点东西,值两万贯?”
&esp;&esp;询问计划中的112910
&esp;&esp;有那么至少半盏茶的工夫,潘小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忘了自己有没有呼吸。
&esp;&esp;武松在远处听了这个名字,觉得十分陌生,很守信用的没插话,而是自言自语:“姓完颜。金国人?”
&esp;&esp;潘小园却是全身冷一阵热一阵。若非重名重姓——概率上不太可能——那个完颜宗翰,不就是后来挥师南下、消灭北宋的金兵首领之一,洗劫了东京城的那位么!
&esp;&esp;离现在还有多久?似乎不是马上将要发生的剧情……甚至,在这个世界里,这件事会不会发生,也完全是个未知数。
&esp;&esp;历史上似乎没说他在战争开始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但她就算知道,此时也基本等于没用。
&esp;&esp;史文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变幻,轻声道:“怎的,娘子听说过这人?”
&esp;&esp;潘小园赶紧摇头,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未卜先知”。但无论如何,史文恭居然和一个有灭宋嫌疑的角色合作过,让她一下子对他的印象跌到谷底。
&esp;&esp;冷冰冰地说:“没听说过。不是宋人吧?”
&esp;&esp;史文恭显然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嘲弄般的轻轻一笑。
&esp;&esp;“说得我好像汉奸一样。娘子明鉴,我史文恭生是宋人,死是宋鬼。如有不臣之心,天诛地灭。你不是手里有刀,你若觉得和异族人打交道便是罪大恶极,杀了我便是。”
&esp;&esp;波澜不惊的语气,即便是极虚弱的声息,也绵里藏针的把她挤兑住了。
&esp;&esp;潘小园毕竟是受着民族团结的教育长大的,自然不会那么狭隘。甚至她也知道,有这么个不靠谱的皇帝领导这么个重文轻武的国家,被历史的车轮滚滚碾过,也是迟早的事。
&esp;&esp;但亲眼见过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次杀人场面,足以让她对刀兵战乱产生切实的反感。
&esp;&esp;静静心,问他:“你知道这异族人是什么来头?”
&esp;&esp;史文恭苦笑:“过去以为是朋友。”
&esp;&esp;“直到他把你卖了。”潘小园挑拨不嫌事大,冷冷接一句,“因为你是汉人,所以把你推出来顶罪,安抚梁山。”
&esp;&esp;史文恭叹气:“不,或许……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esp;&esp;潘小园不给他留太多伤感的余地,立刻问:“怎么讲?为什么大金国的人,会在曾头市安营扎寨、发号施令了?”
&esp;&esp;史文恭欲言又止,忽然眉间现出少许痛苦,苦笑:“娘子要我说的太多,今天……怕是……”
&esp;&esp;“有多少说多少。”
&esp;&esp;史文恭用力一咬嘴唇,青白的齿印半天下不去。
&esp;&esp;“娘子真是狠心的人。”
&esp;&esp;潘小园微微有些脸红,居然三分羞愧。她也不想逼迫一个虚弱得死去活来的伤病号,但没办法,时间不够,况且倘若史文恭是强健清明的健康状态,她还真不敢信他的话。
&esp;&esp;但若就此把他逼死了……
&esp;&esp;她心中一颤,再看看他那副虚弱的面容,忽然想,倘若换了武松,混到这副境地,伤成这副德性,他……会死吗?
&esp;&esp;心里一个声音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不会!只要他有求生的念想,他怎么会撑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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