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厨艺决赛的时间,栓柱还没有出现。胡小伦打算找评委,让他们直接给自己颁奖。
众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这时,栓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比赛现场。他头发蓬乱,一脸倦容,向评委和观众深深鞠个躬,什么话也没说,换好衣服站到了操作台前。
见人已到齐,蔡中和立即宣布厨艺决赛开始,要求厨师以鸡肉为原料,限时一个半小时,各做一道传统名菜。
胡小伦做了一道江南名菜“误入藕花深处”。这道菜也称“荷香栗子鸡”,选用当年产的土鸡为主料,配以刚上市的新鲜栗子,再用荷叶包裹,经过烧、蒸的方法烹制而成。他竭尽全力,把这道菜品调制得非常好,色泽红亮、香气浓郁,栗肉酥香、鸡肉鲜嫩。
栓柱做了一道鲁菜“玉堂富贵”,选用鲜嫩的鸡胸脯肉为主料,配以胭红浓香的火腿,加上别具风味的几道时鲜,用滑炒的方法烹制而成。他在拼盘时摆成牡丹花造型,整盘菜端上桌顿时感觉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评委们品尝了两位厨师做的菜,交换了下意见,正准备宣布比赛结果,现场忽然进来两名警察。
他们打断比赛,来到胡小伦面前问道:“你是胡小伦吗?”
“是,俺就是胡小伦。”胡小伦不明就里,应声回答。
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那名警察亮出一张拘捕证,厉声说:“那好,跟我们走一趟。”
“为啥?”胡小伦瞬间蒙住了。
旁边那名警察迅速上前给胡小伦戴上手铐,一边铐一边说:“据‘小义哥’供述,你曾伙同他故意伤害他人,你要配合我们接受调查,走!”
胡小伦一听“小义哥”三个字,顿时感觉两腿发软。
原来“小义哥”跟胡小伦邻村,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臭味相投。“小义哥”从小没了父亲,母亲改嫁,他跟着祖父祖母生活。由于祖父祖母的溺爱,他缺乏家教,整天净干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情,年龄不大就蹲了好几次班房。出来后,“小义哥”
依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胡作非为,渐渐成了当地一霸。不过胡小伦父亲对他管教森严,不许他胡来,所以两个人虽来往不断,但还不是同伙。“小义哥”自从上次被胡小伦收买开摩托车撞伤贾桂仁,打砸“栓柱锅子饼店”刺伤二楞之后,当地派出所追查很严,他见本县待不下去,就跑到省城,结识了瘦高个儿等几个流氓无赖。几个人狼狈为奸,四处流窜作案,身上背着好几起血债。
没想到这次失手被群众擒拿进公安局,经过审讯,“小义哥”等几个人彻底交代了所有违法犯罪事实,同时供出了胡小伦和郭长有收买他作案的前因后果,这样警察才迅速到县招待所拘捕胡小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待着这伙人的将是严厉的法律制裁!
两名警察押着胡小伦离去,观众席上引发了一阵骚乱。
这时,那名最年长的评委站起身,大声说:“大家不要乱!
不要乱,听我说。我们六位评委经过品尝菜肴,一致认为宋栓柱师傅做的这道菜色香味俱佳,胜过胡小伦。而且,胡小伦触犯国家法律,根本没有资格参加厨艺大赛。因此,我宣布,宋栓柱师傅荣获全县第一届‘金牌厨师’奖,我向他表示祝贺!”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就在宋栓柱接过荣誉证书和奖杯的那一刻,这个外表柔和而内心无比坚强的农村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下蹲在地上,头紧紧贴在荣誉证书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在场的大多数人以为那是胜利者喜悦的哭泣,只有少数人明白,那呜咽声中其实饱含着永远失去亲人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一天后,宋栓亭的追悼会在县殡仪馆举行。
运送栓亭遗体的灵车到了,服务人员把遗体安放在殡仪馆大厅中央的玻璃棺内。栓亭的样子无比安详,像在那里沉睡,他的灵魂仿佛依旧巡游着那片他深爱的土地。在殡仪馆北面的墙上,最上面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标语,上面写着“宋栓亭同志永垂不朽”九个大字,中间挂着宋栓亭的巨幅黑白照片,照片上方坠着一条黑纱。追悼会由县供销社领导主持,罗骏致悼词。悼词中回顾了这位年轻人平凡而短暂的一生。任何英雄模范人物都不是突然长成和突然出现的,其光辉的人性和高尚的品格是在生活的沃土中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就像盖房子,先有坚固的基础,然后才有万丈高楼拔地起;或者像一棵柔弱的小树苗,只有不断接受阳光雨露、吸收营养才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罗骏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宋栓亭致以崇高的敬意,同时告诉大家,县劳动人事部门正在为宋栓亭办理“工伤”认定,按程序申报烈士称号。
宋栓亭的事迹一传开,各界群众纷纷赶到殡仪馆为他送行,向其家人表示慰问。
新青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难以接受,精神变得异常抑郁,脸上再也见不到灿烂的笑容。她的状况令一家人格外担心。
冬天很快来了,喧嚣的大地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岁月渐渐抚平了留在人们心底的创口。
经过全力宣传推销,Z县的冬枣销售一空,农民再次迎来了大丰收。为了庆祝冬枣大丰收,Z县决定举办一次锣鼓秧歌巡回大会演,由各村选报骨干,到乡政府礼堂参加排练。县冬枣实业公司赞助本次文艺大会演。福来决定让二楞、李翠香、新青等村里年轻骨干都报名参加,她让新英去动员新青。新英抱着孩子回到娘家,工夫不大,她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一边哭一边说:“你看看,小青走了!”
福来接过信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爹、娘:
你们白养俺一场了。自从栓亭哥走后,俺的心也随他去了。爹、娘,你们的养育之恩,俺只有来世再报了!
女儿新青
福来合上信,叹息着说:“坏了,新青可能再不回来了!”
新英一脸焦急地说:“你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能去哪儿呀?你倒是想个办法,把她找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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