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月4日晚上,农历九月十九日晚上,我的第62个生日的晚上。
10朵金色太阳花与10束金色太阳光的广告霓虹灯交相辉映,逗我们步入温州五马美食林。
一进门,两位穿着整齐的男士,笑容可掬地点头:“您好!”
“您好!”
“谢谢!谢谢!”我说着,步上二层餐厅,两排美丽的姑娘连声道:“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谢谢!”我说着步入大厅。嗬!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地毯骆驼黄的底色上,印着灰白的水仙花纹,花间飞着五朵四瓣的小白花。棕黄的绒靠椅的紫色横档,还镶着黄灿灿的对称花草图案,显得古香古色。圆桌黄布上早就摆妥四副无色透明的器皿。坐下仰看,白梁中间,是蓝天白云的玻璃天平。环顾四周,四人一桌,五人一席,围成方形、圆形,老人、孩子、姑娘、小伙子,吃着、唱着、谈着、笑着。对面扩音器飘来轻盈舒缓的旋律,似乎在橘黄的灯光中,如春风般地徐徐吹过、吹过……在有暖气装置的大厅里,女婿觉得热了,便把脱去的外套披在椅档,于是,服务员便拿来一只有直条花纹的衣套罩上。
有这个必要吗?哦!防止洒上酒渍汤汁茶水噢!
我女儿抱着不到周岁的孩子,好不安静。一位穿着白衬衫,打着青色蝴蝶领结的服务员,便端过一米高的塑料的黑白相间的童轿,把穿着法国花格衣连裤的旦旦接过去,并给坐了下来。
啊,还有这个玩意儿的呀?女儿说:“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又去拎来一只金黄色的红气球,送到孩子手里。后来,塑料柄给弄断了。
他,又回转拿来黄色的小胶片,把杆与气球粘住,还摸一摸外孙的双颊:“宝宝,乖乖!”
他,是谁?这样不厌其烦!
一看服务员证,名叫胡田川,是位“实习生”。我连声说:“谢谢!谢谢!”
一位穿围身褡的年轻服务员,两手捧上两瓶中号的“泸州”与“口子窖”,递到我女婿面前供挑选……这时,桌上已摆满冷盘:炒就的鱿鱼呀,切片的豆腐干呀,青灰色的香螺呀,淡蓝的泥鲥呀,喷香的鸭舌呀,水晶般的柚子股呀,每一圆盘菜边均衬着翠绿的芫荽,配上西红柿片,或黄花萼,令人眼花缭乱。我,陶醉在香、色、味的绝妙世界!
那位“围身褡”双手捧着“泸州”一一向我们斟酒。女婿首先站起向我敬酒:“祝爸爸生日快乐!”
女儿女婿与我碰杯:“祝爸爸长寿!”然后妻子祝贺:“祝老徐身体健康!”
外孙笑眯眯地舞动着双手,一手摇晃着红气球,一手握着铜匙在塑料板上敲着,发出笃笃笃的响声,似乎跟着祝贺:“祝外公生日快乐!”
“长寿面来啦!”一位个子高大、看去约莫二十岁的男士,正从我的身边走来。一看,他叫谢阳。我问:“你是本地人吗?”
“不,我是湖北人。”
“你何时来这里?”
“进店只有三天。前半月在温州———对!我是刚刚高中毕业———是啊,待对面分部装修完毕,就往那儿上班。”
那位“围身褡”送上小黄鱼。我问:“你贵姓?”他的服务员证被围身褡给遮住了。
“我叫舒全河,与他同乡,湖北人———到这儿三年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好!好好在温州工作。”我勖励他。
我夹了一只牡蛎的鲜肉,蘸了蘸酱油醋,吃了挺有甜味。脸较圆、身材中等的袁修达,浙江人,过来扫壳子。我问:“同志,你读过《我的叔叔于勒》一文吗?”
“当然读过。不过,婶婶她是连壳吮吸的。”
我曾经在苏州旅游时收藏过牡蛎的壳子。今晚,看到别致的扇贝壳子,我吃了贝肉,便交代他把桌上的几只送给我。他去洗净装上红薄塑料袋递了过来:“同志,做收藏用吗?”
“也可以这样说。不过,这个我是给山区学生做标本用的。”
“那你是位老师喽!贵姓?”
我点点头:“姓徐。谢谢您!”
“别客气,徐老师!”
我再夹上一只牡蛎肉,又蘸了蘸绿色青芥末,这可把我呛得咳嗽两声,浑身发热了。这时,个子稍瘦的陈培战发觉了,随即奉上一杯“龙井”解辣。
一样的白衬衫,一样的青蝴蝶领结的河南籍的尹太阳,递上热毛巾擦汗。一看,我直叫:“名字取得好!取得好!看!太阳送来温暖啦!”
大伙儿乐得笑了。
三番五次地送酒上菜,三番五次地换碟递毛巾。他们去了甲桌又到乙桌,转到丙桌,又回到丁桌,个个忙得像陀螺直打旋,如果用“穿梭接力走”或“走马灯”两个短语去形容,是绝不会夸张的。
散宴了,女士们、男士们又照样地亲切道别。服务员还帮我们拎着袋子,直送到门口。
我,第一次在五马美食林过生日。
我,第一回当上真正的上帝。
这儿,虽不是我的家,但不是比我的家还像家吗?
这时,虽属“霜降”的深秋,可不是像春天一样温暖吗?
2001年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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