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知道,他的二始祖是大房,文昌兴的父亲是二房,是亲兄弟。文昌兴的父亲是被黑山文家一始祖朝阳公赶出门的。
原因是二房的太太风流,不守规矩,但没想到二房到了鸡公山脚下生出了文昌兴。文昌兴后来考上进士当了侍郎,成了两家最大的官。
阿文正想着,二叔公打断他的沉思,说:“阿弟啊,你回来正好,我想请你帮忙把祖堂修整一下。我们开了几次族上的会议,因为修缮要一大笔钱,没有搞成。”
“哦,你们不是找了莞生?想叫他帮忙?”
“是的,可他不是文家的人,我们说话不着数。听说他马上是你的女婿了,你说话他肯定听。”
“呵呵呵,你个老家伙蛮精呢,这都搞清楚了?”
“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看着祖堂垮掉吧?”
“行啊,来时莞生跟我说了,我叫他来商量下,看需要多少钱,我叫他出,谁叫我是文家的子孙呢。”
二叔公听了高兴,拉着阿文去家里吃酒,边走边说:“我一定要好生敬你几杯酒,感谢你大力支持。”
阿文说:“二叔公切莫如此讲礼。”
红儿跟在后头听他们说话,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未来过文家大屋,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吃饭的时候,阿文问二叔公:“是不是下午我们去坟上拜祭下祖坟?”二叔公一听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阿文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去祭祖没有问题,只是阿春的坟就在祖坟不远处,万一被阿文看见了怎么办?
阿文回敬二叔公一杯酒,继续说:“回来了就该去下。”
然后他对身边的红儿说:“等下你和荷花去买些祭品。”
二叔公说:“屋里有的,没有也不能叫侄孙媳去买。”
听二叔公这么一说,阿文拉着红儿一起站起来,举杯对满桌的人说:“孝贤对不起各位叔公叔侄们,我和程红儿跟你们喝一杯道歉酒。这么多年了,原谅我们的礼数不周。”
红儿听了疑惑地看着阿文,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姓?自己从没和他说过啊。
二叔公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借着各种理由和阿文喝酒,一个劲儿胡乱扯些闲话。他想把阿文喝醉了,免得下午去祖坟山。
阿文今日高兴,超水平发挥,来者不拒,喝了好些酒,还没醉。只是话多了些,声音大了些。在他东扯西拉时,莞生和阿芳来了。
二叔公一见他们像见到了救星,他那颗悬到喉咙眼的心落了地。他向莞生使眼色,意思是叫莞生接他回去。莞生懂了,过来扶阿文,对他说:“老爸,呵呵,您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阿文把他拨到一边说:“嗯,怎么回去呢?你们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去祖坟山拜祭,我孝贤一家去拜祭老祖宗。”
莞生没办法,只好又去扶他,搀着他出门。二叔公赶紧叫人带祭品跟上。
阿文歪歪斜斜走在山路上,向前直冲,莞生跟都跟不上,生怕他跌倒了。
阿文酒醉心明,到了始祖坟前很规矩,不说话。虽然有点站不住,身子两边晃,头脑还是清醒的。他先一个人在坟头下跪磕头,起来没有叫红儿,而是叫莞生和阿芳去磕头。红儿站在一边很尴尬,心里有一点儿小想法,不知道阿文为什么不叫她去。
二叔公站在坟头边,见阿文磕头又是喊了几句,跟在祖堂里喊的差不多,都是告诉祖宗孝贤来了的话。
磕完头,阿文站在那里看,看见祖坟山四周大大小小不少的坟墓,他知道这里埋着的都是几百年来文家的人,心生感慨。
他心想:自己死后会不会也埋到这里呢?他突然看到了不远处阿春的坟墓,坟墓包上的石灰还是新的。他问二叔公:“那棺新坟是哪个的?”
二叔公敷衍说:“哦,那是你隔纱的堂表媳,前不久得病死了,作孽人。”
“哦。”阿文应了一声,想过去看下。二叔公一把把他拉住,说:“新坟不吉利,我们回去吧。”
阿文酒劲上来,头有些昏,也就随着二叔公下了山。
这一切莞生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看见二叔公拉着阿文下了山,终于放下心。在路上,他向二叔公跷起大拇指,然后对二叔公表态,修缮祖堂的钱他全出,二叔公说了算。二叔公听了大悦,走路也像阿文一样飘飘然了。
下到山脚,阿文还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新坟。
回到二叔公的新楼,莞生叫阿文回去,他不同意。他说今晚就在文家大屋歇一夜,明天再回去。二叔公虽然喜欢,但又怕出什么变故,他朝莞生看。莞生说:“老爸难得回来,就让他在这儿住一晚上吧,我明天派车来接。二叔公,您要招待好哦!”
二叔公听明白了,他说:“贤孙婿,放心,放一百个心。”
晚上,阿文和二叔公吃完晚饭后又说了一阵子话。阿文问阿春的情况,二叔公听了头直摆,一问三不知。他说不仅现在情况不知,而且阿春过去的情况也不知,阿春肯定不是文家大屋这边的人。二叔公说:“我真不知道,当年我进城去看你老阿婆时问过,你老阿婆不说阿春是哪里的人、哪家的女,这世上只有你阿婆知道阿春的事。”
见二叔公如此说,阿文就不再问了,问了也无益。
睡觉时,二叔公把他们安排在新孙媳的新房里睡,阿文不同意。二叔公说:“你让你的侄弟媳沾点你的文气不行啊?也让我的后代出个状元郎好不好?”
阿文知道当地有这种扯风水的习俗,也理解二叔公的心情,便不再推辞了。其实,这种扯风水的习俗很可笑。有什么用呢?出不出人物根本无关乎风水。难道自己大字不识的老娘当年也是这般扯了风水才生出自己来的?再说自己的儿子文子根本不是读书的料,难道自己的风水还不旺吗?可见这习俗荒唐,只是心灵安慰罢了。
荷花给红儿端水时很不高兴,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好言语,只是把水端进来一放就走,门也没带上。当然,如果是换了阿春那就大不一样了。
阿文随便洗了两下就上床,靠在床背上看一本无头无蒂的破杂志,也不说话。红儿看着阿文,一时不知怎么办,是洗了和阿文一起睡?还是……她想起阿文带她去九华山,七天七夜虽然同房却不同床。可今日房里只有一张床,莫非阿文同意和自己睡了?想到这儿,她心里激动起来。红儿认真地洗净,然后擦干爬上床去,偎在阿文的身边。阿文又胡乱看了几页,抱着红儿一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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