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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第2页)

阿文在海南真的没有女人,准确地说是他不找女人。他曾经在《海口晚报》当编辑记者时,有一个和他一样来报社打工的女的对他有过那种意思。都是文人,都是过来人,阿文心中有数,那个女人有素质,有品位,还很漂亮,是那种文静秀气的成熟女人。至于说这个女人来海南的原因是不是和他一样是为逃避而来,那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应该说,这个女人对他越好,他就越感到有压力。有过一段时间,他心里很纠结,他害怕自己深陷其中,出现在黑山时和雪梅的那种状况。如果这女人像雪梅一样痴情,估计是要跳海的,他是不愿看到这种结局的。所以,他毅然决然离开了《海口晚报》,又像离开黑山一样玩失踪。那段时间他便躲在李敬业这儿写他的长篇小说。

那个女的后来也离开了《海口晚报》,不知什么原因,也不知去了何方。

李敬业做旅游工艺品多年,经营海螺、珊瑚礁盆景、贝壳小帆船、海螺项链、腕珠、珍珠玛瑙之类的海产工艺品。他自己加工销售,在海口和文昌都有门店,生意还不错。几个门店的招牌设计、字体书写、门口广告牌、大门门联、店里墙柱标语,以及宣传小册子等一切有关文字的东西都是阿文写的。阿文还在晚报发了几篇关于李敬业的人物专访之类的长篇文章,用的全是笔名,什么文之讯、吴一岸。店的门联是:敬天敬地敬海贸易达三江;业专业精业秀工艺通四海。李敬业是讲义气之人,也不亏待阿文。阿文每做一件事李敬业就给他的银行卡里打一笔钱。至于多少阿文不知道,也不管,他没要那张银行卡。他不缺钱用,每月有工资,还有零星的稿费,自己用不了多少,他到海南不为挣钱。

中午,李敬业果然要罚阿文三杯酒,阿文推托不了就喝了。

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跟李敬业说了自己回黑山的事。什么得了一层楼,认了女儿,儿子出国,等等,滔滔不绝,不像是平常不太喜欢说话的他的那个样子了。

等阿文说完,李敬业拿出那张银行卡给他,说:“文老兄现在家大业大,是用钱的时候了,物归原主。”

阿文不要,李敬业起火说:“不要是吧?那以后我不认你了,你也不要来我这儿过年,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阿文见他真的生气了,就说:“好好好,我暂且收下,或许什么时候还真的需要用钱。”

李敬业这才笑着说:“这还差不多,卡的密码是你的手机号后六位。”

后来,阿文上街去自动取款机取款时,插了那卡看过,好家伙,卡里有五十万。他心想:这家伙有多少钱啊?

阿文重回黑山时,把这银行卡送给了女儿阿芳筹办嫁妆,这是后话。

大年初一上午,李敬业很虔诚地做完敬祖宗、敬财神、敬海神妈祖等仪式后,就和阿文坐在门外椰子树下喝茶聊天。这时,莞生从黑山打来电话跟他拜年,说他年前就从英国回来了,文子在英国那边还好,肯做事,不乱转,估计会变好。阿文听了很高兴。莞生还告诉他一件喜事,说阿春阿姨来找过他,要我转告您,说她怀孕了。莞生在电话里说:“文叔叔,恭喜您啊!老来得子,大喜事啊!”

阿文听了惊恐万分,手上拿着手机一阵哆嗦差点儿掉了。

嘴里说:“什么?臭小子,有这事?”

莞生说:“真的,是阿春阿姨亲口跟我说的,还把医院化验单给我看了,真的是怀孕了!”

在他们通话时,李敬业在一边惊讶地看着阿文,一边紧张地问阿文出了什么事。

阿文关了机对他说:“荒唐,荒唐至极!”

李敬业追问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阿文连连摆头不说,搞得李敬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见阿文不说,估计没有什么大事,也就不多问了,叫老婆把酒菜拿到外面来,和阿文对酌起来。阿文也不推辞,一杯接一杯喝,最后喝醉了,醉在椰子树下和煦的阳光里。

阿文躺在椰子树下的靠背竹凉椅上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被海风吹醒。他醒来打了一连串的喷嚏,“阿嚏,阿嚏”

就像打机关枪,人都打晕了。他想:是感冒了,还是阿春在想念自己?

于是,他掏出手机打阿春的电话,可阿春的手机关机。

他又跟莞生打电话,叫莞生马上去阿春那里,叫阿春跟自己通电话。

在等阿春的电话时,他想,阿春知道自己怀孕肯定是喜得日夜睡不着,她就是想自己生个小孩。不用说,这回叫她打掉是不可能了,她不会听的。她现在跟二十年前不一样了,可以不依靠别人生活。如果她不打掉,以后的情况又会怎样呢?阿春会抚养孩子长大,这是没有问题的,可孩子是个私生子,他将来如何面对社会?他的人生又将如何?阿文越想越心急,真为阿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急。

在阿文干着急的时候,李敬业出来问他再喝点不,阿文说:“再喝点?再喝点都要老命了!”

李敬业听了笑了笑,就回去端了一碗汤来,放在小圆桌上,也不问他喝不喝,自己进屋和家人吃晚饭去了。过了一会儿,莞生打来电话,他说阿春不在大屋,问了大屋的房客,说是阿春年前就走了,收了一年的预交房租,不知道去了哪里。

阿文知道,阿春肯定是躲着生孩子去了,她怕自己会逼着她把孩子打掉。她会去哪儿呢?她本身是个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亲人,她会去哪儿呢?

阿文叫莞生四处帮着打听,叮嘱他一定要找到她。莞生答应了。他知道阿文的心思,安慰阿文,叫他不用着急,说阿春有自己的主意和能力,能照顾好自己的。

其实,莞生很快找到了阿春。他通过朋友查看了那几天黑山出城四条道路的监控,以及所有车站售票处,然后顺势找到阿春乘坐的出租车的司机,才知道阿春去了鸡公山脚下的文家大屋。她躲在那里养胎。这次莞生没告诉阿文,他和阿春成了同盟军。他非常同情阿春,认为阿春做得对,支持她把孩子生下来,而且每月叫人送营养品去,只要阿春有什么问题就立刻派车来接,确保大人和孩子平安。

夜幕之下,星光闪烁,凉风送爽,可阿文躺在椰子树下一点儿感觉不到海岛别样的风景。他心情跌宕起伏,思绪万千。

看着夜色中摇曳的椰子树,想到固执怀孕的阿春,他觉得,阿春就是一棵椰子树,是那种独立地弯着腰伫立在海边的,或是在山脚下的,或立在田边地头的,或栽种在房屋村舍旁边的,一棵孤独顽强的椰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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