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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第1页)

那是个秋天的上午。

我正在河西东部的焉支山上射箭。

几十只雪白的羊在不远处悠闲地吃着草。对面山上,一匹野马站在不远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我射箭。它的脸朝着两座光秃秃陡峭的悬崖,浓密的马鬃纠结在风中。我一次又一次地弯弓、射箭,一次又一次地从芨芨草做成的箭靶上把箭拔下来,仔细观察着自己箭靶的射孔……

射箭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我六岁那年就进了建章宫少年羽林营学习军事,击刺与射箭是家常便饭。

被匈奴人称为“飞将军”的中央宫卫尉李广,是我们这一群娃娃兵的骑射教官。他百步穿杨的射箭技术和丰富的实战经验,让我们羡慕不已。

须发斑白的李广将军是我们崇拜的战神。

在射箭技术上,李敢秉承了陇西成纪李家男儿骑射传家的遗风,很快就成为少年羽林营的优秀射手。

作为天子御封的少年羽林营头领,为了超越李敢,为了在未来反击匈奴的战争中成为一名优秀的射手,我必须苦练射箭技能。

跟在羊群屁股后面的黑犬,突然冲着山坡下西边的道路叫了起来。

黑犬一叫,整个羊群开始惊慌起来。

山沟对面,那匹野马的两只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

山下的草原上,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的女儿火绒,骑着一匹雪青马纵马狂奔。她的身后,跟着数十名骑着马、全副武装、身着兽皮的少男少女。

火绒姑娘后来对我说,她当时在马上极目远眺,看见不远处的山冈上,有一个孤独而忧郁的少年的身影。

秋天的焉支山,阳光清澈如水,长风柔软似绵,钢蓝色的峰峦顶着皑皑的积雪,显得巍峨而又雄壮。一望无垠的河西大草原,绿草萋萋,牛羊成群,山洼里,匈奴人的一座座毡帐里升起了一缕缕袅袅的炊烟。微黄的牧草在长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一浪接着一浪涌向天际,涌向那一抹淡蓝色的地平线。羊群像天空散落的星星,镶嵌在风吹草低的原野。

十五岁的火绒,是左谷蠡王伊稚斜的大女儿。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女,出生在河套草原,六岁就和男孩子一起骑着马,射猎野兔和草鼠,弓马骑射非常精湛。

这些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男少女,说起来是公主的侍卫,其实都是匈奴贵胄的子女。

火绒说,她看见忧郁的我,仿佛有满肚子的忧伤,一次又一次地弯弓、射箭,一次又一次地从芨芨草做成的箭靶上把箭拔下来,仔细观察着箭靶……火绒有一颗好奇的心。

这个忧郁的少年是谁呢?从他飘动的衣袂来看,绝不是匈奴人,好像是个汉人。火绒常听阿爸说,汉人如何愚蠢,如何软弱,如何死守道德教条,可她从来没有和真正的汉人打过交道。但她见过阿爸率领他的铁血骑兵,用弯刀铁骑抢回来的战俘和汉家女人。那些年轻的男战俘,有的受了伤,有的没受伤;有的神情沮丧,有的视死如归;有的猥琐,有的高傲。那些年轻的汉家女人,可能因为远离了家乡和亲人,一路哭哭啼啼来到塞外,像被生擒的麋鹿和兔子,惊惧的眼神里流露出忧伤和痛苦。

这些汉人在火绒幼小的心灵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

正在射箭的忧郁少年,成了火绒姑娘心里云雾一样关于汉人的谜团,她决心要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个谜团解开。

火绒看见的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大汉天子刘彻派来刺探匈奴右翼军情的我。我卧底河西的消息,在大汉天朝只有圣上和卫青知道。我是出塞侦察敌情的大汉天朝第一人。沿途陇西各郡、县以及长城黄河上的关隘,一见天子圣旨,立即放行。

我在几名武功高强者的护送下,悄悄来到河西腹地一个名叫焉支山的地方。我已经在伊稚斜遭匈奴王庭排挤贬职后管辖的河西地盘潜伏了半年。

有一个暗中保护我的侠客,陪我一同出塞,这个人号称“关东游侠”,名叫郭解,和我舅舅卫青私交甚笃。

为了掩人耳目,郭解当起了猎户。在狩猎的途中,他认识了一个名叫胭脂的匈奴女人。十七岁的胭脂姑娘,按照匈奴的婚俗,在她的帐房旗杆上,系上了一条黄色的飘巾。郭解不懂,擅闯了她的帐房,胭脂姑娘留他住了三个昼夜。三天过去了,她并没有赶他走,而是死心塌地爱上了他,想和他做一辈子地老天荒永不变心的塞外夫妻。为了保证我在塞外的绝对安全,郭解无奈之下就和胭脂姑娘成了亲。其实,我知道郭解只是逢场作戏,他在长安京畿茂陵邑的府邸里妻妾成群,就是家中端茶倒水的女仆都比胭脂长得好看。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出塞后的名字就叫铁娃。不过,这名字是在我出生后不久,卫青杀退匈奴骑兵后,河东平阳老县吏郑季起的。

出关后我就把那个“关东游侠”郭解叫叔叔。对塞外胡人称我“铁娃”自幼父母双亡,随叔叔郭解一起生活;由于家乡河内郡黄河瓠子口遭了水灾,不得已才来到塞外草原谋生。

火绒说她在山下看见我忧郁的身影,其实那是我在习练射箭的时候想起了圣上,想起了舅舅卫青,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长安城里日夜思念我的外祖母。

对亲人刻骨铭心的思念常常在我的心头涌起,像水一样四处弥漫,让我欲罢不能……

我毕竟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年,远离长安和亲人的痛苦,让我常常在睡梦中哭醒。

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了,在有月亮的夜晚,在西风嘶吼黄沙拍窗的黄昏,在秋草离离黄雁南飞的早晨,在风雪迷茫不能外出牧羊练习骑射的日子,我不知多少次从梦中醒来,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焉支山,久久不能入眠。

昨夜里我又一次梦见了外祖母,梦见自己回到了长安,回到了家,趴在外祖母的膝盖上,望着院子里树上圆圆的月亮,在生满了绿叶的树下,唱着外祖母在小时候教我的那首童谣:“咪咪猫,上高高。金蹄蹄,银爪爪。上树去,逮雀雀。扑棱棱,都飞了……”

那首童谣,长安城的孩童人人都会唱,我当然也终生难忘。

我是被几声恐怖的狼嚎惊醒的。

幸亏几只西北狼只是站在远处的山冈上向着一轮圆月长嚎,并没有发现孤身一人睡在穹庐里的我。尽管有弓箭和利剑在手,但我还是害怕夜晚河西凶悍的狼群。

我想起了离开长安城的前夜。

那是元光六年五月的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月朗星稀,乌鹊南飞,皇上同我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台阶,登上了长安城的南城墙。

“春陀,”皇上朝随行宫监道,“朕的礼物呢?”

“陛下,琥珀糖奴才早就准备好了!”

“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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