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礼当时才是一个工作没多少年的年轻男人,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她。
那时候机械化生产还没普及,一只毛绒公仔卖得还是挺贵的——但是陈敬礼还是托人给她买了。
陈画棠小手戳了戳狐狸公仔毛绒绒的尾巴,想起她在淮街小巷看到的那些戴大粗金链、金戒指的男男女女,突然变得郁闷。
为什么做坏事的人那么有钱呢?
陈敬礼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为什么他做了那么久的好人,却穷得连给她买只公仔都要省吃俭用?这难道不是他故意用来糊弄小孩子的话吗?
可是不知是手心里狐狸的绒毛太暖,还是陈敬礼看着她时的目光太像窗外的阳光,她抹开了脸,红唇只是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她小魔女似的“邪恶”疑惑被上天听到了,不久后的某天,她身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叽叽喳喳的系统。
那天,局里的人按照往常一样来探望陈敬礼。
陈画棠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会提前出去,缩在医院草丛的角落里,扒拉着那里的花花草草。
草堆里有一只只的小蚂蚁爬来爬去,她无聊,一边看一边给它们喂面包屑。
小蚂蚁们成群结队抬起最大的那块面包屑,艰难的往前走。
可是每次都有一只小蚂蚁被孤立,不仅抢不到面包屑,甚至还在争抢中被推搡着摔得了个四脚朝天。
陈画棠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就生气了,用小木棍戳那群抢到了面包屑的小蚂蚁们,“烦死了,再抢就弄死你们!”
她伸着的小木棍戳戳戳,把那群小蚂蚁戳到一哄而散。
面包屑被她戳碎成了粉末。
陈画棠看着落单的那只小蚂蚁也抢到了一块小粉末状的面包屑,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身后一道严厉又生气的声音响起,“陈画棠,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顽固不改,性质恶劣!”
陈敬礼发现她又不见了,刘怀格是出来找她的。
刘怀格是局里最讨厌她的人,此时气得涨红了脸,“陈敬礼在病床上还没痊愈,你倒好,不在病房里待着,你看你在这里做了什么?!”
陈画棠微泛白的唇瓣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在他厌恶的目光中,突然像失声了似的,喉间原本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像有印象以来,不管她做了什么,刘怀格都是一副很讨厌她的样子。
刘怀格看着她低头,松了手,扔了戳蚂蚁的小木棍,那严肃逼人的话更是咄咄而出:
“你是有多扭曲,连蚂蚁也不放过?现在弄死的是几只蚂蚁,长大后是不是要把人都给弄死!”
“别以为有陈敬礼顶着,以后出了事你就能继续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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