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佑樘同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刹,太傅只用眼尾扫了他一下。
轻轻的,短促的,小小的一眼,无喜无怒,冷漠无情得很呐。
随即这人就收了视线,负手翩然离去。
被他这一眼一瞧,莫名的羞愤和气恼涌入头颅,玉佑樘感觉到自己的脸瞬间爆热,怕被旁人看见,只能低头。
回到座位,玉佑樘缓了好一会,才从这种情绪平息过来。
此后,谁赠诗给谁玉佑樘压根不在意,他脑中反复回放的皆是太傅刚才扫他的那一眼。
他凭什么只用眼睛的一个旮旯看我?
瞧不起我么?
我明明做了很不错的事情,还那样看我?
宋祭酒坐于前头,注视着太子殿下搁于桌面的白皙玉指,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勒紧成拳,心头不禁宽泪滚滚:
台下的诸位,你们别自顾自送啊,好歹送点毛笔给太子呀,好歹给殿下一点面子吧,太子不高兴下官要跟着倒楣啊嘤嘤……
=……=
接下来,太傅大人如期而至,祭酒也得以解脱,只道一声下回我们再赠诗噢,便匆忙离去。
别再来啦,数位学生怒喊。
早课均由太傅授讲,一上午,玉佑樘都举着书,眼观鼻鼻观心心不在焉,但是就不看太傅一眼。
其间他悄悄瞄了一小下,太傅依旧面色如常,自在讲解。
不看了!玉佑樘嗖嗖拉回目光,继续眼观鼻鼻观心ing……
=……=
上午的课终于熬完,玉佑樘立马收拾课本,只求能迅速离开这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沈宪也早早收完妥当,恭候太子身侧。
玉佑樘斜睨他一眼,忙在纸上写道:睿冲兄,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沈宪敛目看完那行字,点点头,相当听话地走了。
玉佑樘抬眸瞥了一会他的背影。果真将才之后啊,端的是行走如鹤,风姿翩翩。
沈宪一走,小解归来的碧棠挣扎许久,才轻声嘱托了一句:
“殿下,太傅大人让您去密道找他。”
不去!玉佑樘极速写道,力透纸背。
碧棠分外从容,继续道:“他说您上次在信中有一事求他,他可以考虑一下。”
玉佑樘: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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