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响起漫长而沉闷的雷声,浓云罩顶,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整个世界都似堕入无尽深渊。
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影,却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没有来得及回家的人,没有人会预料到晨殇会出手,也没有人看见他出手,只见一阵光华闪过,一切便重归于静寂,似乎生命从未开始,也从未结束。
稀稀落落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蜿蜒的血液缓缓汇聚到一起,慢慢的凝成一条血溪。
晨殇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落月,是她的生日,落月披着雪白的狐裘,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探究和好奇,却没有同龄孩子应有的那股稚气,像是一个漂亮的天使娃娃,却没有她应有的那种快乐。
那一刻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给她快乐,让她的脸上溢出她这个年龄本应有的表情来。
晨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依恋落月,为了博她一笑,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丫头不在身边,他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东西,直到发现夜白不断的提炼那些冰焰晶,不露痕迹的在丫头的四周布置下足以抵挡一个国家军队的防护结界,宁愿冒着被处死的危险饲养血奴,晨殇才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原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人……
“晨殇大人!”有人惊奇的叫了起来,晨殇从回忆中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并不认识的青年,他两眼放光的看着他,眼里一片崇拜与仰慕之情,“晨殇大人,你什么时候下的山啊?我都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救过的那个……”
剑影闪过,那青年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惊诧的低下头,视线里竟摄进自己的胸,腹,腿,然后落在自己的脚上。
他的头掉了下来,而在这过程中,他看到了以另一个人的角度才能看得到的自己的身体。
鲜血喷涌,那具身体重重的倒地,四周响起惊声的尖叫,所有的人都一涌而散,大声喊着杀人了!
晨殇这时才发觉,他已经走到了圣仙城内。
四周慌乱的人群不断的在慌不择路的逃跑中被挤了过来,晨殇手中的铁划已经没有机会再回鞘,剑影纷闪之间,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眼睛还不甘的睁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更不知道为什么多年前那个总是一脸阳光和熙的晨殇大人会突然变成了杀人恶魔。
尖叫声,哭泣声,嘶喊声,在晨殇听来,都像是没有了声音,脑海里不断闪过的,是他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与不信。
那一次的论剑大会,晨殇根本不是被邪魔附身,而是晨殇本身魔化了。
夜白能第一时间赶到大会救了落月,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有多么高深,而是他与晨殇元晶双生,在晨殇魔化之时便得到心念感应急奔而来。
那些夜白拼着心脉俱损的危险而提炼出来的晶石……晨殇俊美的容颜有些扭曲,挥剑,振腕,血光,惨叫,一转瞬的时间有数人倒在血泊里,青石板铺成的地面被染上了浓重的腥红……
轻轻的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晨殇缓缓睁开眼,紫色的瞳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那些晶石,是夜白欲用来对付晨殇的!而那只足以毁灭一切的血奴,也是原本用来对付他的!
铁划的剑尖不断的滴着血,鲜艳妖冶,一滴,又一滴,仿佛是那相思的红豆,缓缓的滚落下去,溅在血溪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晨殇终于明白自己怪异的身世,在流风大人古怪的眼神中,在无莲若有似无的疏离中,他知道自己是个不讨喜的人,他是个不该存在的一个人,因为他是夜白的分离体,他心魄不全,他永远也弹不出夜白那样悠远清越的琴音,而且,因为自身的薄弱,他随时可能再度恢复魔性而变成邪魔!
夜白明明知道他们都是邪魔的身世,却仍然选择了毁灭他!只要晨殇一旦魔化,夜白提炼的晶石对于尚未完全苏复的他将是最致命的打击!
官府的衙役冲了过来,他们眼里溢着浓浓的胆怯与懦弱,明明是那样的害怕死亡和畏惧晨殇,却仍然硬着头皮冲了上来,试图对抗这个已经完全嗜杀得没有理智的人。
一阵如暴风倏雨般的剑势翻滚,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入空气的那一瞬间便被狂风吹散,弥漫成一片血雾,闪电突然一下划破长空,惊响的炸雷将整个大地震得微微颤动。
连原本与自己同体的哥哥都要杀了自己!晨殇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夜白要杀他,他不恨他,他还有丫头,还有丫头,可是如今,却连最单纯最关心她的丫头,也抛弃了他!而且是用那样可笑的理由!
丫头……丫头……难道你不知道,我才是这世间最爱你的人吗?难道你不知道,夜白是爱你的,可是他对你的所有爱,都在我这里啊!
晨殇捂住了胸膛,心脏传来无尽的疼痛是翻江倒海般汹涌,几乎要将他的内脏绞得粉碎。
一个元晶只能育出一个祭司,而他和夜白,却是两个残破不全的分离体,夜白没有情魄,他永远也不知道怎样去爱人,就如同晨殇永远也弹不出好听的琴音般,可是他还有感情,他对落月的感情越深,便让晨殇更爱落月一分!
晨殇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腻着落月,那是因为,夜白在出生的时候,便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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