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甚善,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清老道搓搓红红的酒糟鼻子,微微一笑,仿佛外物不萦于心,潇洒转身进入三清殿。
随后,殿中传来喃喃诵经声。
这让申印觉得诧异,来道观这么久,从没见过一清老道念过经,还一度以为道观不需做这门功课。
虽然心中好奇,终究不敢步入大殿探个究竟,只躲在门槛边,探出个头打量这老道是如何做功课的。
只见,高高在上的三清像下,一清老道面向道祖跌坐。申印只能看见老道的背影,以及那一身破旧的玄色道袍。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与想象中的科仪需用到诸多法器辅助不同,老道的功课只有喃喃之语传出,倒像极了和尚。
他摇了摇头,怎么会把这贪杯好酒的老道与戒律深严的和尚联系在一起呢?
老道的功课做得有些久,以至于申印趴在门槛上睡着了,还是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
“申家小子,醒醒。”
申印迷糊中被人踢了一脚,揉着眼眶看了老道一眼,道:“观主,做好心理建设了?忍下这一局?”
“忍?嗯,忍下了。”
一清听不懂前半句的胡言乱语,这小子一向神神叨叨,新奇的词语张口就来,这在他看来倒是有灵性的表现。
老道微微一笑,正色道:“太平镇一道观一书院,虽说理念不同,但都挂着‘太平’二字,始终是一家人嘛。”
“那么,请观主再赐下葫芦法宝,趁天色尚早,弟子再跑一趟,打了今日份的酒回来?”
申印猜测老道压根没生气或者已经在爆发边缘,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道貌岸然的话来,遂小声试探起来。
“呵呵,你真当五斗葫芦是寻常物件?”
一清老道深深地凝视了申印一眼,冷笑着说道。
“难道不是?”
申印一时说顺嘴,反问一句,看到老道神色有异,接着道:“当然,于弟子而言,那是仙家宝物。对观主来说,只是一件低级储物法器而已。”
“而已?”
一清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住抽死眼前小道童的冲动,咆哮道:“那是镇观至宝--紫金葫,乃太上道祖传下的宝物,竟然被你这无知道童贱卖了,这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道咆哮罢了,不知从哪里顺来一根拂尘,往申印身上就抽。
申印早有防备,扭动粗胖的身子,灵活地躲过了。老道见一击不中,竟给这小子躲过了,怒火更盛,拂尘突然化作万千细丝,牢牢捆住了对方。
侥幸闪过老道一招的申印,正暗自得意,想着老小子毕竟老了,论身法灵活度还要看年轻人的。
念头未毕,即给捆在石柱上,随他如何挣扎,拂尘仍然丝毫不动。
“卑鄙无耻下贱老道,有本事不要动用道法,你我赤手空拳对阵,见到小爷这双沙煲那般大的拳头没有,分分钟抽死你。”
老道一招制服小道童,无论对方骂出什么花样,都没有作出回应。
“老道,你这拂尘不错,在哪里订做的?我看比那劳什子酒葫芦要高级得多。嘿,紫金葫?若真个是太上道祖打造,那是能装载天地,吞吐日月的,你却用来打酒,而且只能打五斗酒。还镇观至宝,糊弄谁呢?”
一清老道久久无言,突然伸手虚托,一个葫芦虚影出现在他手掌上,申印张大嘴巴盯着那只葫芦,只见其由虚化实,分明是自己曾执掌的那只酒葫芦,老道口中的紫金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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