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又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当兵好,国家养着,有吃有喝,饿不着,还能锻炼人,学点本事,退伍后有退伍金,还能分配工作,也算一个不错的安排。本来我想让他去代课,但代课没什么前途,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优生少生,以后连学生都没有了还怎么代课,想来想去还是当兵行。”
李蒙看着他爸一副醉的要倒地样子,劝道:“爸,你别喝了,你都醉成这样子了,等一下怎么回家啊?”
李叔笑了起来,自我吹捧道:“这点酒算什么,你不知道你爸我最能喝酒了吗?家里的烧酒,一次我能喝一斤!”
李叔又转头对聂星说道:“我这儿子太老实了,我怕他进了部队被人欺负,你和他是一个县城的,老乡,说的好听一点也算是兄弟,我希望你进了部队后能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被别人欺负,不然我不会放心的!”
李蒙不悦道:“爸,我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被别人欺负吗?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李叔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什么,部队里面哪个地方的人没有,河南的,新疆的,内蒙古的,那些穷地方出来的人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打架,一打起来都不要命似的,我怕你到时候被他们打了都不敢作声!”
李蒙辩解道:“他们哪有你说的那么坏,而且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当上兵呢!”
李叔叫道:“咋不能当上,你兵役证都拿到手了!”
聂星连忙劝慰道:“李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李叔笑了起来,被岁月雕刻而成的皱纹一条条印在他那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额头上,显得那样的苍老。作为一个父亲,他显然是不成功的,因为他连自己儿子的学费都交不上,但作为一个男人,他显然在承担着他应尽的责任,他在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很好的前途,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聂星本来要给这顿饭买单的,但李叔死活不肯,说这顿饭是他做东,钱应该由他来付。这顿饭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五块钱,这是一个不少的数目,后来李蒙和他聊起这件事时,说他老爸这次特别高兴,喝了那么多酒,而且很久没有那么高兴过。
只有聂星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是一种心安,一种得到承诺后的高兴。李叔仅仅花了一顿饭的钱,就得到了他对他儿子照顾的承诺,所以很高兴,认为很值。
一个可怜的父亲,一个可怜的男人。
聂星满口酒气,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看到桌上留下的饭菜,心里有些惭愧。他把户口簿,身份证和兵役证丢在沙发上,然后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之后就是十一国庆节了,聂雪聂阳放了七天假,聂军这次格外开恩,带着全家人去乡下爷爷家。十一国庆正是农村收割稻谷的黄金季节,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片金灿灿的稻田以及在稻田中收割的人们。
聂星的爷爷家没有种稻谷,所以他们也用不着割稻谷,不过他们会帮帮邻居。这个时候可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帮邻居割完稻谷后,他们就会拿来小桶挖泥鳅。
第034章 聚贤楼(一)
那田与田梗之间有湿水的地方,是泥鳅最喜欢呆的场所,用手把软泥挖开,就会看到那大大小小的泥鳅在里面惊惶失措地躲避不及,你两指一夹,就把它那软软的身子夹进了小桶里面,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黄鳝。
晚上聂军背着个打鱼机到路边的小溪里面去打鱼,小溪虽不大,但小鱼小虾还是有的。聂军走在前头,背着个打鱼机在水里打鱼;聂星拿着个刺眼的电筒,在旁边照射;吴秀提着小桶接鱼;聂雪聂阳就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聂军鱼网捞不到的鱼他们就用手去捡。
整个安静的小山村,都会听到聂军打鱼时打鱼机那‘吱吱’的打鱼声!
其实田里没什么泥鳅,小溪里没什么鱼,田里的泥鳅被农药和化肥毒完了,小溪里的鱼虾也被人们用打鱼机打的差不多了。而他们到田里去挖泥鳅也不仅仅是挖泥鳅,到小溪里去打鱼也不仅仅是打鱼,而是寻找一份快乐,一份小时候曾经拥有过而现在正在消失掉的快乐,一份工作,生活沉闷之后的快乐!
聂星很珍惜这几天的时间,在他看来,少年的时光不再,这可能是他在当兵之前最后一次和全家人享受这种快乐的时光了。当兵以后,一切都不会恢复于从前的样子,岁月流逝,物是人非。
回到县城后,一切都照旧,聂雪聂阳读书,聂军和吴秀上班,而聂星还是坚持他的锻炼,五公里跑步,一百二十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两小时沙袋,二十个山上上下来回,上新华书店,练习聂氏功夫。
体质在一天天地增强,生活似乎过很充实,但又很单调,那多么天了,聂星还没有和聂军好好说过一句话,尽管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也知道对方想干些什么,但就是没有一方愿意主动开口,都是脸皮薄。
十月二十号晚上。
聂星刚冲完凉,正在客厅里的吴秀叫道:“星星,你表哥找你!”
聂星赶忙穿好衣服跑出来,接过电话问道:“喂,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聂峰在电话那头神秘地说道:“你快点过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我单位门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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