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笑道:“皇上,其实臣早就想和您说了,臣向来懒散成性,不耐烦做这些实事,但又怕皇上您说臣躲懒。”
皇帝笑骂:“你现在就不怕朕说你了?”
贾珍笑道:“皇上,其实臣也是有私心的,求您答应臣一个条件!”
皇帝眼神一凝,“哦?你竟然也会向朕提条件?说说看?”
贾珍走上前,腆着脸笑:“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只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皇帝顿时笑骂:“你的要求朕不准!想把朕也拉下水?想都别想!”
贾珍急道:“别介啊,皇上,您就看在臣忠心耿耿的面儿上,就破个例不成吗?”
皇帝还是摇摇头,“朕不会给你破这个例,你只给朕管好京营就成,不要胡思乱想!”
贾珍装作委屈的埋怨道:“皇上,这是您一句话儿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臣就感激您的天恩了!”
皇帝指着他笑道:“朕还不知道你?若朕给你开条口子,你就敢给朕挖条河!今儿朕准了你所请,明儿你就想着要朕答应第二个第三个。”
贾珍再次请求道:“可是臣己经答应了人家……”
皇帝骂道:“那是你的事儿!滚,不要让朕再见到你!”
贾珍明知皇帝不会答应,但他还是提出来了,就为告诉皇帝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她,自己的家人就是他的死穴,而像他这样儿女情长的人即便有野心,那也有限的紧。
其实皇帝也有顾虑,在经历了几次谋反之后,他终于驱除隐藏的掣肘,完全掌控了京畿兵权,尴尬的是,他又不得不依靠贾珍,因为除了贾珍,他实在找不到比贾珍更合适更忠心的臣子。分权制衡是皇帝的本能,但现实却需要集权独裁,这个焦点就落在贾珍一个人身上。是以,皇帝也不能不考虑贾珍的意愿。毕竟,贾珍如今的权势,不正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吗?
君臣两个好像如先前一样毫无隔阂,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彼此的信任。
但一个有了裂痕的碗,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装成一个完整的碗的。一旦有事,只怕就要分崩离析了。
第二百三十章大幕正在拉开
当贾珍从大明宫从出来的时候,他再一次回头看了依旧矗立在高台上的巍峨宫殿,他应该记住这个时刻,永远的记住,自己已经偏离了皇帝的目光,前方没有道路,只有密布的荆棘陷阱,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属,一无所有。
不久之后,皇帝又接见了兵部尚书崔镛。这位崔尚书已经是本年第三任本兵了,前两任皆因忤旨被贬斥,是以崔尚书不得不小心谨慎,头顶的乌纱帽摘了是小,脑袋被摘了可长不出来了。
山呼已毕,今年七十八岁的崔尚书还在规规矩矩的跪着。皇帝叫了起,也没赐座,冷冷的问:“今天神京里的事,你们兵部怎么看?”
崔尚书总有腹稿,躬身回道:“皇上,今日京营兵陆续进城骚扰滋事,据五城兵马司报称,共计二十一处,且大多酒楼青馆,所为亦只寻欢作乐。”
皇帝面无表情的问:“又人说,这是京营兵故意引发的骚乱,本兵怎么看?”
崔尚书额上见汗,颤巍巍的道:“回皇上的话,这些兵卒都是新近从宣府调防,主官未曾严加约束,凶悍之气未加收敛,故而争吵打斗并不鲜见。若要说骚乱乃至哗变,则决然不是。臣当年于宁夏平乱,其乱兵纵横如狂,所过之处一片丘墟,岂是眼下这般?”
皇帝顿一顿,声音听不出喜恶,“你来的晚,应该知道宁国公之所为?”
崔尚书答道:“此臣所亲见。臣家距延寿坊广聚楼不远,亦有十数京营兵闯入,他们这伙人肆意叫嚷,酒醉之后又殴打人众,莫敢谁何。不久宁国公骑马赶到,就在马上喝问京营兵军阶军职名姓,再问所作所为,三问是否伤人。那些京营兵不识贾珍,三问不答,反而出言诟骂。于是贾珍下了马,以一敌众,竟所向披靡。之后责令京营兵赔偿伤者药费,边勒令其归营。以臣之所见所闻,其余各处,皆大类如此。”
皇帝将手指叩击御座,“这么说来,宁国公有功咯?”
崔尚书还在沉吟,照理自然是有功了,只是皇帝这么问,肯定不是要这个答案。
于是他小心答道:“宁国公虽然即使化解了神京危局,但……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这么看来……的确有些……有些亏于职守。”
皇帝不知可否,冷笑道:“朕怎么听说,这些宣府调防兵的籍册尚在兵部?这么说来,有罪的确是宣府总兵咯?”
崔尚书想了想,咬牙道:“皇上,以臣之见,宣府总兵为直接责任人,理应免职。宁国公应负领导责任,念在能及时安定神京,功过相抵。”
这个意见四平八稳,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这时,皇帝将殿内其他人赶走,又给崔尚书赐座。
崔尚书受宠若惊,只肯坐在座位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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