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前在院里听得墙外有唱曲的,那般生僻词意并不为世人所觉,你从何处听来的?&rdo;唐六公子问,他馆里养有乐人,不惮会随便从外招人进来,他活的很小心。
舜钰抖着声回话:&ldo;奴家的夫君是个秀才,有些学问,且欢喜寻词谱曲,教奴家来唱。&rdo;
那唐六&ldo;哦&rdo;了一声,继续问:&ldo;那你夫君现在何处?&rdo;
&ldo;前年染病逝了……!&rdo;听那嗓音似要哭出来,他脸一沉,斥道:&ldo;待会还要唱曲,你抽抽噎噎若坏我兴致,定不饶你。&rdo;
再不理她,径自朝架子床踱去,查验仆子可有将此人周身擦拭干净。
管事过来带她与田荣至花鸟锦屏后,只让在此候着,等唐六公子让唱曲时,方才能唱。
才交待完,即听屏外传来声道:&ldo;作画时最宜静,不过我今高兴,把你夫君教的曲子,一个个唱来我听。&rdo;
管事随即带着仆子出得房去不提。
……
一时房内无人,田荣开始拉扯胡琴,舜钰婉转唱。
&ldo;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rdo;
锦屏被指尖崩破个洞儿,凑近窥去,仅见唐六公子的背影耸动,正在凝神专注的作画,看那白绢上似已有了绘痕。
&ldo;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rdo;
胡琴已换至舜钰手中,而音不曾断过,遂朝田荣使个眼色,田荣不再迟疑,晃出锦屏,直朝唐六公子背后疾去。
那唐六公子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虽在用心作画,依旧听得背后虎虎生风,情知不妙,拎起砚台,头也不回往后砸去,趁田荣躲防之机,已窜出十步远,回首阴恻恻的笑:&ldo;今真邪门的很,一个比一个胆肥,你俩可是来送死的?&rdo;
又道:&ldo;小娘子胡琴拉的不错,比你可强百倍。&rdo;
田荣不理,神色肃穆道:&ldo;来此只为带走床上之人,你若首肯,我们定当重谢,若不肯,也由不得你!&rdo;
&ldo;好大的可气。&rdo;唐六公子把手掌指节捏得&rdo;咯吱&ldo;作响,开口道:&ldo;我还不曾是谁的手下败将,今你俩是要葬身于此了。&rdo;
话音未落,一个鹞子翻身已至田荣身前,直朝他胸口击去,田荣侧身堪堪避过,迅速朝他后背掷拳。
两相激烈缠斗,但见低徊反仰势昂然,所听风声人无影,彼此旗鼓相当,分不出高下。
舜钰还在拉着胡琴,只为掩去这乒乓打斗响动,怕被外头的仆子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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