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还发生了一场混乱。
有只雄企鹅从大群一侧挤到另一侧,不管不顾地向其他雄企鹅发动攻击,试图把肚子底下的幼崽拖出来塞到自己的育儿袋里去。
不幸的家伙。
它要么是在孵蛋时把蛋掉落在了冰面上,要么是在幼崽孵化后没能及时提供保暖,从而失去了这个繁殖季节的珍宝。
失去幼崽的成年帝企鹅是没有理智的。
每当有这样的存在出现时,整个帝企鹅大群都会警惕起来,防备着自己的孩子被抢夺,或者在成年企鹅的激烈争抢中死去。
不幸的是,每个繁殖季节都有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家长会经历失去幼崽的心碎,它们把心碎带来的负面情绪倾斜在其他家长身上,将幼崽死亡率再度拔高,达到三分之一这个恐怖的数字。
安澜被叨了一次。
这对小企鹅来说简直是噩梦般的体验。
忽然有一张坚硬的嘴巴从育儿袋下面穿刺进来,一口咬住她的脖子用力往外拖。当她被松开时喉咙上仍然有挤压造成的疼痛感和窒息感留存,好些时候都不曾散去。
企鹅爸爸战斗得很英勇,虽然它做爸爸是个新手,做战士却是个老手,又是推又是啄,把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跌跌撞撞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晚些时候,远处传来了悲痛的高呼声。
这次冲突之后,企鹅爸爸开始更加频繁地提起育儿袋检查幼崽的情况,每次都会用嘴巴拨弄她两下,把她用力往更暖和的地方塞。
安澜由此舒舒服服地度过了穿越的第二天。
第三天伊始,一切就没那么太平了。
她从睡梦中醒来时感觉到肚子里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好像有一团火焰被放在里面缓慢地灼烧,毒液沿着血管朝四肢百骸蔓延。
出于本能,她立刻向父亲求助。
企鹅爸爸低头张开嘴巴,从口腔里分泌出粘稠的液体俩进行投喂,但是每次分泌出来的量都很少,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少。
食物的味道不怎么样。
食物的功效更不怎么样。
安澜觉得自己像是在吃减肥奶昔,不,减肥奶昔好歹也有点真材实料在里面,这会儿她吃的东西完全是没什么太大意义的欺骗餐,支撑五千记心跳都是奢望。
本着有总比没有强的精神,她还是一次一次地要求着进食,企鹅爸爸喂饭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敷衍,直到某次它张开嘴巴却没有任何东西涌出,彻底宣告
弹尽粮绝。
也难怪。
加上孵蛋它已经忍饥挨饿两个多月了,就算之前有什么食物储备也差不多该消耗光了,现在完全是依靠毅力在支撑而已。
快点回来吧什么时候回来啊
第五天时安澜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脑子都是“妈妈去哪了”和“妈妈怎么还没回家”的绝望念头,因为饥饿导致的虚弱,不管老父亲再怎么提起皮毛低头张望,她都没力气去回应了。
帝企鹅大群中的幼崽开始死去。
每每获得视野时安澜总能看到一具或者两具冻得僵硬的瘦小尸体,父亲们徘徊在侧,不断用嘴巴去拱、用脚爪去拨,但是从未也不可能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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