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湿茅草,虫鸣三两声。
秋虫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做着最后的鸣唱,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却也吵醒了躺在茅草铺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睁开了眼睛,看到早上的阳光从小庙的门洞中斜斜照进来,恰好糊到了她的脸上,带着同样有气无力的暖意。
眨着眼发了会儿呆,这才回过神来。
她想着昨晚的梦,记不太真切,觉得确然梦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转念一想,却又不太像,这让她分不清梦里的人是自已想出来的,还是真的是那人进了自已梦里。
不知何时,一个被拉长的影子遮住了穿过门洞的阳光,逐渐蔓延过来,她脸上顿感凉意,这才知道刚才的温暖是难得的馈赠。
“昭儿,怎么没多睡会儿?”
打水回来的母亲,说着话,将罐子里的水哗哗哗倒进了那口破掉一角的水缸里。
“昭儿已经比娘亲起的晚了,不能再睡了!”
小女孩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和茅草,翻找出属于自已的小号衣衫,手脚利索地穿好。
“你是小孩子,正长身体呢,多睡会儿也是正常的。”母亲笑着说。
“昭儿睡醒了,不困了!”小女孩看向母亲,眼睛睁得大大的,以表示自已现在已经很清醒了。
“哈哈,那正好,你先洗把脸,等会儿娘去劈柴,你看着火上煮的饭,可莫要让粥饭溢出来,也莫要熬糊了。”母亲给她安排了活计,并好生嘱咐一番。
“嗯嗯,昭儿这就去洗脸!”
小女孩说着话,跑出了栖身的小庙,在庙门前的一个陶盆里掬着水,呼啦呼啦地洗脸。
“娘亲,我梦到神仙老爷了。”
“是吗?神仙老爷又教你什么学问了?”
“什么也没教,神仙老爷梦里都不说话,就一直傻笑。”
“那是神仙老爷吗?”
“我猜,可能不是……是个假的!”
“嗯,那就是你自已梦出来的,不是咱们这位神仙老爷。”
“昭儿也觉得,神仙老爷怎么会是傻的呢?”
“莫要说这些不敬的话!”
“昭儿错了,昭儿是说神仙老爷一直都是聪明的!”
“嗯嗯,神仙老爷聪明得紧……”
母女二人说着话,手里并没有闲着,很快,庙里飘起炊烟,没多久,粥饭的香味也弥散开来。
人间的烟火气,让这座山上小庙也显得生动起来。
庙为神仙居,而神仙的居所,也不过是人间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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