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玉夭心坎都抖了抖,恍如针扎一般疼痛,不禁攥紧了手里的箫,捏出了声响。
容毓忽然笑开了,将手覆上去,一根一根搓开他的手指,握在掌心里,仿佛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多么刺心的话,波澜不惊地道:“多好的一支箫,你何苦这样折磨它!为本王吹奏一曲罢。”
玉夭不敢抗命,只得噙了泪,将箫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凑到唇边。
容毓听着曲儿,手却不安分,贴着玉夭的大腿摸到里侧去,偷偷去弄他腰上的系带。玉夭身子轻颤,曲音差点吹了个岔。
寝殿的方向呜呜咽咽地传来一阵乐声,带着浓浓的百转柔肠、含情难诉的意味,连姜辞这个不通乐曲的武人都听出来了。
他本就泛酸的心里更焦灼,接连用手捂着、拿枕头蒙着脑袋都不好使,玉夭的箫声就如鬼一样缠着他,绕来绕去的非要钻进他耳朵里,给他烦得要命。
他气极了。
容毓简直是中原排行第一的大混蛋!前些日子刚撩拨了自己,转而又和别人在那红绡软帐的寝殿里琴瑟和鸣、花前月下,晾着姜辞在一旁,如万蚁噬心般难受。
“吵死了吵死了!”都吹半个时辰了,还不停下来!
姜辞再也按捺不住,猛然一记鲤鱼打挺从榻上蹦了下来,踹开门就往容毓寝殿中去。
他火气攻心,才不管什么失礼僭越,气冲冲地就把门撞开。
“我说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
他话还没讲完,便被殿内场景给噎得险些厥过去。
容毓侧卧榻上,床头还悬了两根捆绑用的麻绳,一手支颅甚是闲适;玉夭的衣服已经被揉乱了,他半敞着衣襟露了半只肩膀,伏在容毓膝上给他吹箫听。
他一闯进来,床上两人都惊异地看着他,容毓倒还好,玉夭愣了片刻急急忙忙将衣服拉起来盖着自己的胸膛,有些愠怒:“你这人……好生无礼!”
姜辞怒火却比他更旺,径直走了过来拎着玉夭的胳膊就将他从容毓身上给拽了起来,往旁一撂:“你给我走开!”
玉夭被他粗暴地撇到一旁,也来了火,刚想发作,便听容毓笑盈盈道:“姜小哥哥,夜深不宜动怒,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好意思!”姜辞瞪他,气得满面通红,指着他道“你……背着我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无立场说这个,顿时哑了火,呆了一呆,气得牙根都要咬断了,大声道:“容毓你——你就是个大骗子!”
“啧……”容毓懒洋洋坐起,理了理头发:“真是的,好好的景致,被你这人给搅了,倒是可惜了一首凤栖竹。也罢,你先回去吧。”向玉夭抬了抬下巴。
玉夭惊诧地看了看姜辞,收到一记狠狠的眼刀;又看了看容毓,见殿下依旧温柔,可容色不变,想是心意已决。只得敛了怒意,向容毓稍行个礼,便退了出去。
姜辞看他走了,心绪稍平,可依旧愤愤地盯着容毓身前被玉夭蹭皱了的被单,嘴唇动了动,几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陡然所有怒气化成了一股铺天盖地的委屈,他气鼓鼓地瞪着床上的人,眼圈儿都憋红了。
活脱儿是只被抛弃了的狼崽。
倒是容毓先嗤笑了一声,将腰身一展,索性掀了被子将一条腿支了起来,手搭在膝上,细长的手指闲适地点着,眸一抬看向姜辞,笑道:“将我的欢人撵走了,你来伺候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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