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六点二十,二十五,终于听到哒哒哒的声响,机器开动了。
但很快机器又停下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关能看到那高高的浇灌机器——那东西像一只巨瘦,平静地昂着头,似乎在盯着他看。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不过短短几分钟——第一铲泥浆倾泻直下。
秦关的心仿佛也随着那黑灰色的浓稠液体一起滑落,那平日里嫌弃的嘈杂的机械声,在微曙的晨光中,仿佛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终于开始填了。
他静静地等——机器声一直不停,也就是说,没有人发现异常。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可以放心了。
泥浆会挤爆行李箱,会把戚敏包围起来,浇筑成功之后,戚敏就将永远卧在这个工地的地底下,结结实实地成为这个酒店的奠基石。
秦关一直等到第二铲泥浆浇灌下来,这才离开。
离开时,他的步伐轻快有力。
事情搞定了。
戚敏也算真正地实现自已的梦想了,在这个大城市“立足”了呢——天已亮透,清晨的风拂过秦关的面颊,带着自由的气息,秦关的心头溢满了放松和愉悦,竟突然生出了这个幽默的想法。
他知道,是因为他终于摆脱了,摆脱了这个可怕的女人,也就摆脱了她制造的恶梦。
秦关轻快地走在路上,贪婪地呼吸着这自由畅快的空气,走一段路,见路边破旧的出租屋前,有个老式的煤炉里堆着几块炭,在引火。
他走近,就把手套伸进了火里。
那手套遇到火,旋即燃烧起来。
秦关眼看着手套被烧净,一丝不剩,这才拍拍手,大踏步走上渐渐繁忙的大道。
现在,他的一颗心彻底放下了——新荷宾馆没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也没有他去过的证据,甚至,如今都没有尸体——没有证据没有尸体,这种情况下,警方就算再怎么怀疑他,也无法立案。
更无法将他定罪了。
也许是因为心情放松,早餐,秦关吃了一大碗牛肉面。
他是在观澜庭附近吃的——坐出租车回到家,让他感觉更踏实。
不过是和观澜庭隔了两条街。
这是一个他之前一定不会选择的脏兮兮的面馆——他有个案子发生在这附近,因此他知道这儿没有任何摄像头。
他一屁股坐在油腻腻脏兮兮的桌边,抽出粗糙廉价的纸巾,毫不顾忌地擦拭自已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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