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吧,心里难受,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可是……”
????“无妨,在王府里有人看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就在这时,王府西跨院的一座长廊外,一个银丝编攥的兽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笼子里是一只罕见的银白色皮毛的狐狸,一身银毛在太阳的照耀下也在闪闪发亮。狐狸体积不大,身子蜷缩着,像一个雪球,甚是可爱,但看起来却是无精打采,像是生了病。
????笼子外面放了两只小银碗,一只装着牛乳,一只装着鲜肉,两个小宫女正蹲在地上,央求道:“小祖宗,求求你了,你就吃一点吧,好歹喝口牛乳啊。”
????求了好一阵子,那小狐狸依然无动于衷,反倒把脑袋往里面挪了挪,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望着笼子外,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说它这是干吗?好吃的东西放在面前,它却看也不看,老是看着外面。”
????“唉,它一定是想家了。”
????“想家?一个畜生想什么家?在这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又不用担心被人捕杀,它干吗还要想家?”
????“畜生怎么了?畜生也是有灵性的,尤其是这种毛色不一般的狐狸,灵性更强。被关起来回不了家,当然会难过。你刚来王府时不也老哭着要回家吗?”
????“嗨,我那时候不是年纪小嘛。离开家当然会害怕。可现在,要是也有人愿意养着我。天天有牛乳喝,天天有肉吃,让我住在银笼子里我也愿意啊!要是把这笼子卖了也够我们一家吃好几年地了。”这小宫女其实也就十二、岁的模样,在她眼里,吃穿不愁就是最大的福气。
????“哼。天天有得吃就好了?你看王府里这些个娘娘,谁不是不愁吃不愁穿,也不见得个个都过得开心。”这个宫女地年纪要大一些,比同伴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
????“那是她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宫女不服气地说道。
????“嘘,小声点,被人听见我们可就惨了。”
????小宫女不敢再说主子们的事了,回过神来看着那只小狐狸,皱着眉头问道:“你说它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吃东西啊,一会儿郡主来了。又要责怪我们了。”
????“是啊,郡主那么喜欢这只新得到地宠物,要是知道它还不肯吃东西。一定会生气的。再说,它老不吃东西也会饿坏的啊?”另一个小宫女也发愁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群宫女内侍簇拥着一个服饰华美的少女款款而来。那少女年纪约十六、七岁,容貌秀丽。气度不凡,只是神情有些高傲。
????“奴婢见过郡主。”两个小宫女赶忙起身行礼。
????这少女正是汉王朱高煦的长女,郡主朱瞻秀,因为是嫡出,又是朱高煦地第一个孩子,所以深得汉王的宠爱,甚至允许她像男子一样习武打猎,所以也造就了她蛮横无理的性子。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有没有伺候白雪吃东西啊?”朱瞻秀看着一动未动的两只银碗,冷冷地问道。
????两个小宫女只冒冷汗,年纪小些的宫女害怕郡主怪罪,忙辩解道:“郡主,奴婢有伺候白雪公子吃东西,可它不肯吃,奴婢想它大概、大概是病了,所以不想吃。”把自己的宠物无论雌雄都称作公子,是朱瞻秀定的规矩,也不知她是出于对宠物的疼爱,还是出于对父亲男宠们的不屑。
????“胡说!本郡主早就叫医士特地来看过,白雪根本没有病,都是你们这些狗奴才不用心伺候,就知道偷懒!来人啊,给我掌嘴!”
????那小宫女立刻就吓得哭了起来,叫喊道:“冤枉啊,郡主,我们没有偷懒,真地没有偷懒。”
????“没有偷懒?那它为什么不吃东西?难道是它自己不想吃?”在朱瞻秀的眼里,就连人也不可能放着到嘴的肥肉不吃。
????年纪大一些地小宫女鼓起勇气说道:“回禀郡主,奴婢猜想……可能是白雪公子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奴婢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狐狸是最有灵性地动物,所以,白雪公子可能更想……”
????“啪”地一声,这小宫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瞻秀身边的宫女打了一个耳光,“你这贱婢好大地胆子!郡主是什么身份?天子皇孙!白雪公子能得郡主收留可是前生修的福气,才能有吃有喝,要是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就是一张狐狸皮!”
????朱瞻秀也冷笑着说道:“你是说这有灵性的东西本郡主不配养吗?”
????那宫女脸色顿时白了,连忙跪下,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哼!这府里是不是没人管了,你们这些奴才不但不好好做事,还敢恶言顶撞。来人啊,把她们掉起来打,打到白雪肯吃东西为止。”朱瞻秀一边说,一边从身后宫女的手中接过自己最心爱的皮鞭。
????“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奴婢不敢了!”两个小宫女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朱瞻秀虽也是个女子,但她自幼习武,臂力不弱,那皮鞭也是上品,打在身上非得脱层皮。
????喧闹中,突然有人叫道:“郡主,开始吃了,白雪公子开始吃东西了!”朱瞻秀低头一看,那只小狐狸果然已经把嘴伸出笼子,伸向放着鲜肉的银碗,艰难地吃下一块肉后,又转向盛放着牛乳的银碗,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然后抬起头来望着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哀求什么。
????朱瞻秀丢下手中的鞭子,俯下身子,指着小狐狸的头笑道:“好你个淘气鬼,原来要这样你才肯吃啊。”小狐狸又呜呜地哼了几声,像是在回答她。
????朱瞻秀觉得有趣,便说道:“你多吃一些,我就放了她们。”
????小狐狸为难地看看眼前的食物,它实在是没有胃
????“你不吃啊……”朱瞻秀转向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那就接着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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