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微低头:「我知道了。」
傍晚,陆丝丝收工后,我开车送周靳砚去和她吃饭。
一见到我,她就冷着嗓音说:「阿砚,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也别带倒胃口的东西来败我兴致。」
周靳砚偏头看了我一眼:「去车里等着吧。」
我点点头,转身就走。
手机上,是申请学校的导师发来的邮件。
「宁,录取通知书已经邮寄给你,什么时候可以来学校报道?看了你的履历,我已经帮你申请了最高额的奖学金,很期待能教导你这样有天赋又刻苦的学生。」
我在空中虚合手掌。
好像这样就能抓住那些被周靳砚撕碎后又丢掉的,录取书碎片。
这天晚上,周靳砚没回家。
他给我发了条消息:「我要送丝丝回家,不用等我了。」
「留在那边过夜吗?」
他毫不客气:「郁宁,这不是你有资格过问的事。」
我把车开到了郊区陵园。
外婆葬在那里,已经有两年多了。
墓碑上嵌着的照片,是她生前弥留之际拍的。
那时候,她病重。
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忍着羞耻向老师同学开口借来的。
加在一起,还是差了三十多万。
那对周靳砚来说,不过是他和朋友一晚上喝的酒。
送给女伴的一只包。
但对我来说,就是怎么都越不过去的天堑。
做完手术后,外婆攥着我的手,再三叮嘱。
不能因为这钱对周靳砚来说不值一提,我们自己也不当回事。
所以这三年,我对周靳砚言听计从,再不合理的要求也会答应。
「可是,我要把自己后半生的时光,把我的理想和追求,继续耗在这里吗?」
陵园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声和虫鸣。
墓碑上的外婆就那样沉默地望着我。
她已经永远,不会再回答我了。
5
那天下午,忽然有个熟悉的人找到我。
是林嘉。
再不复片场和陆丝丝针锋相对时的骄傲,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狼狈。
她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问我:「陆丝丝那样对你,你应该很生气吧?」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攀上周靳砚这根高枝,结果她一回来全毁了。我让人拍到了她和周靳砚一起过夜的照片,只要曝光后,你站出来说一句,你才是正牌女友,她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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