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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行动（第1页）

陈皮蹲在石阶上，颇为无聊。时而望天，时而踩地上的虫子，没一会儿是老实的。蹲在他旁边的春申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眼看着眼睛就要合上了。陈皮猛地拍他的后脑勺，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拍醒。

“你就是这么等人的？”陈皮的语气不大好。春申的胆子本就小，被他这么一吓，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陈皮见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两人就这么在那儿蹲着，陈皮忽然道：“你们家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这个“她”自然是指常舒然了。

春申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愣是不说一句话。陈皮见他不回应自已，就抬起手，想再给他来一下，吓得春申一个哆嗦，紧紧地闭眼。陈皮看了，默默把手收回去。算了，和一个小屁孩儿计较没什么意思，要是把他逼急了，告他黑状就不好了。

春申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皮的巴掌，偷偷睁眼看，陈皮已经背对着他了。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庆幸自已刚刚没有说出什么。他知道自已脑子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是把握不好分寸的。

等到常舒然回来，就见一大一小待在一处。春申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陈皮靠在门边闭着眼。她伸手在陈皮面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心道这人是睡着了。不得不说，陈皮长得俊，又年纪轻，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想来捏起来的手感会很不错吧？她玩心大起，想伸出手去捏他的脸。

还没有碰到他，她的手腕就被他握住。他睁开眼，见到是她，立即松开了手，问道：“你的手腕怎么样？”他的防备心向来强，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从不懈怠。好在他很快认出了她，没有用太大的力道。饶是如此，常舒然的手腕依然泛红。

常舒然自知理亏，向他笑笑道：“没事。”自已揉了会儿后，就把手放下，见陈皮直勾勾地盯着她，问道:“怎么了？”听见她的话，陈皮恍若如梦初醒，清了清喉咙，道:“你今天……怎么换上女装了？”他站起来，绕着她转一圈，又道：“连假发也戴上了。”

“那还能能入您的眼吗？”常舒然斜着眼看他，唇畔含笑，连眉梢间都透着春意。陈皮知道她是故意做出这等情态，似乎笃定了陈皮会同意。陈皮偏偏不想叫她如意，言不由衷地回答道：“凑活吧。”

闻言，常舒然嗤笑几声，顺手把春申拉起来，然后回屋子，只剩下陈皮一个人还在门外站着。他摸了摸鼻子，回想她穿上旗袍的样子和刚才的情态，一时心猿意马。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打扮成这样，还有那说话的调调，怪勾人的。

不对，他突然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好端端地打扮成那样干什么？他急忙进屋，见常舒然翻箱倒柜地在找东西。似乎是搁置太久，忘了放哪儿，她略微苦恼，把手放进枕头里摸了半天后，从里面掏出了几个刀片。

“就是这个了。”常舒然笑道。她把刀片放进头发里，随手拨弄几下，就什么也看不出了。她见陈皮站在门外打量他，对他招手道：“过来，我这儿有个好东西。”

陈皮挑眉，走到她身边。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布袋子，布袋子的表面鼓起，显然是放了什么东西。常舒然示意他拿着，他的手刚放上去，惊道：“这是枪？”打开一看，果真和他想的一样。

常舒然笑道：“当然。这是我从蔡文晋那里弄来的，春申迟早用的上。”她还特意要了毛瑟C96，射程远的同时精准度又高。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适合春申用的了。凭他自已自然是杀不了炮头的，好在现在是热武器时代，他大可以在陈皮与炮头撕斗时来一发。

陈皮听了，显然不大乐意，道：“这种好东西给那个笨蛋，不是浪费了吗？”

常舒然瞧他的样子，猜出了他的心思，笑道：“短时间内能够提高身手的，只有武器。春申不像你，是个天生的练武胚子。我想让他亲手报仇，只能想到这种方法咯。”陈皮闻言，脸色稍霁，她趁热打火，继续道：“光是这样，我还是不放心。要是你能在旁边教教他，想来效果会更好吧。”

陈皮皱眉道：“就非要他自已动手？”

“唉。”常舒然叹气，道：“这孩子虽然没有你那样的胆识，但好歹也是个小男子汉，怎么会一点血性也没有？”她定定地看着陈皮，眼中满是信赖，道：“好在有你。要是没有你，我都担心计划开展不下去。”

几句话哄得陈皮舒服，他故作勉强地点头。

*

官姐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做事很可靠，把常舒然安排在了送过去的姑娘里。那些姑娘都是新来的，虽然觉得常舒然脸生，却也不会奇怪。她们坐着船，在黄葵帮的人的护送下到了黄葵帮的老巢。

帮主黄葵是个小个子男人，与江湖上描述的不一样，看起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是常舒然知道，这只是他的障眼法，他能压住心机深沉的搬舵先生和武功高强的炮头，足以说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看见常舒然一行人，招呼手下把她们带下去检查。起初，常舒然还担心自已准备的刀片会被发现，好在那些人根本没有检查她的头发，草草搜身后就把她们送到房间里。房间不小，里面装了将近三十张床。房里只有零星几个女人，头发散乱，神情麻木，对她们的到来已是见怪不怪。

常舒然发现，她们的肚子不约而同地鼓起，只是鼓得程度不同。她们的四肢纤细，配上大肚子，场景十分诡异。和她一起来的姑娘们吓坏了，争先恐后地向门口挤，可是大门已经被锁上，任凭她们怎么敲打都没用。

常舒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她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床铺，收拾几下后，就躺着闭目养神。那些大着肚子的女人，是被逼着种下了蛊。黄葵想利用她们去培养鼓爬子，也就是僵尸的一种，必然不会让她们跑出去。空气里隐隐弥漫血腥味，想必顺着气味就能找到那群鼓爬子的藏身之处。

正想着，突然一双手搭在了常舒然的身上。她猛地张开眼，直接与一张憔悴苍白的脸贴近。那人看她醒了，道：“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李姐姐。”没有故人相逢的喜悦，只有一阵唏嘘。

常舒然听着沙哑的嗓音，一时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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