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第一次看到那个站在阴影里的神秘女子的真容,那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子,似乎面具男子不叫唤,她就会一辈子站在那里,女子力大无穷,单手把她们提了起来,就像扔垃圾一样把她们往墙上摔去,红柳心想,这一下过去还不得摔的半身不遂啊,紧接着,她就从那面实实在在的墙上穿了过去,然后,欧阳千里和方媛也被扔了过来。
这是一个光线非常暗淡的大屋子,之所以说光线暗淡,是因为这个屋子本来是没有光的,只有一盏看上特别像节能灯的灯泡,这灯泡上面被装了一个罩子,只能照亮一个小范围,她们在后面,光线传递有限,看起来就昏暗了很多。
三个人穿过墙壁落到地上的惊呼,引来好多人的注意,大家都纷纷回头看着红柳三人,红柳发现这个看上去并不算大的屋子,人竟然还不少,欧阳千里注意到这些人大都没有什么表情,被这种灯光罩着,脸色总是不太好看,方媛觉得,被这么多面无表情的人一致的行注目礼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不止方媛觉得诡异,红柳和欧阳千里都觉得不对劲,她们赶紧从地上相互搀扶着爬起来,其实那女子的动作看上去凶猛,实际上摔到地上却并不疼,欧阳千里还在想着这些人是不是僵尸的时候,红柳却觉得应该到前面去看一下,面具男子说了,这里有一个叫鬼珊瑚的人,会对她们三个非常感兴趣,她想知道鬼珊瑚是哪一个,为什么会对她们感兴趣。
这里很安静,无人喧哗,红柳发现这么多人似乎只关心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此刻在最前面正在发生,红柳慢慢的往前蹭,方媛紧跟其后,欧阳千里也跟着,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他还可以照看一下。
红柳从人群缝隙往前蹭的行为似乎惹恼了前面的人,所有的人蓦地转过头来,以非常一致的口吻说了三个字:“去排队!”
红柳停下脚步四处一看,哪里有队啊,不都是像他们一样都挤在这里的吗?欧阳千里眼尖,看见对面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确实有一个不长不短的队伍,队伍的最前方也就是灯光最亮的地方,似乎正在发生着什么,那边的人排队,这边的人在看,而她们三个此刻所站的位置就是在这群人的最后面,他们让她们三个到对面的队伍后面去排队。
欧阳千里不动声色的带着红柳和方媛绕到那边队伍的后面,然后跟在那条长长的队伍后面,不知道这条队伍要干什么,似乎到这里的人都要排队,无一例外。红柳想,现在跑也是跑不掉了,这个屋子是封闭的,连门都没有,她们穿过来的那堵墙欧阳千里摸过了,是实的,意思是那堵墙只有在某种条件下才能穿过去,而这种条件掌握在面具男子的手中。
红柳觉得这边大家都在排队,一点也不拥挤,其实可以上去看看,方媛觉得上去看不好,万一看见什么非常恐怖的事儿,那她们是要逃呢,还是要继续排队?要知道这里是没有地方逃的,几乎可以肯定,且不说她们根本没地方跑,只要她们开跑,这里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排队的,所有人都会过来抓她们,或者说看她们笑话,那种感觉就像在看自己手掌乱撞的蚂蚁,那确实是个笑话。
欧阳千里也认为排队比较保险,反正暂时也轮到她们,这里准没好事,还不如想想应对之策。于是三个人开始琢磨,可是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个办法,最后觉得还会随机应变比较好。
要是慕鼓在这里的话,他是不会做无畏的垂死挣扎的,这种事情跟他上次遇到的大致是相同的,总之就是你想跑也是跑不掉。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尤其是知道自己等的还不是什么好事,那种感觉分外煎熬,人们常说,死亡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此刻就是这种感觉,红柳和欧阳千里还好些,她们起码在这里还当过人家的祭品,方媛就不行了,这种等待大难临头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了,她悄悄摸上红柳的手,红柳才发现方媛竟然两手心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很快,欧阳千里个儿高,他隐约能看到前面的情况了,又轮到一个人,欧阳千里终于看到了全过程。这个全过程让欧阳千里倒捏了一把冷汗,红柳立刻就觉得情况似乎不太乐观,问欧阳千里看到什么了,欧阳千里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组织了一下语句,等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只有三字儿:“砍头了。”
红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哦,这么多人在这儿排着队砍头,让对面那一群傻逼围着看?这些人有毛病是不是?想了想,红柳沉默下来,这群人本来就是有毛病的,而自己,此刻就像被卖出去的奴隶一样,身不由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还好,慕鼓带着那么多人逃出去了,还好,芙殇还没回来,只是连累了欧阳千里和方媛。
红柳想,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用三个人的命去换那么多人的命还是值得的,虽然这样很不公平。
前面为红柳等人遮风挡雨的人越来越少,红柳看见那灯光下坐着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非常威严的中年人,中正平和,不怒自威,中年人面朝队伍而坐,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上铺中红布,红布上面放着一块惊堂木,模样像极了一个判官,中年人的正前方放着一块古时候用的侧刀,左前方站着一个年轻人,背对着灯光而站,模样瞧的不大清楚,只见他一手扶着侧刀刀柄,一手叉腰,地上跪着一个女人,正把脑袋伸到侧刀下,只见那年轻人熟门熟路的把侧刀往下一压,女人的头颅就滚到了一边,没有脑袋的女子站起来,赶紧上前捡起自己的头颅,站到了后面。
画面看上去并不血腥,只是有些恐怖和违和感,虽然名为砍头,实际上被砍的脑袋没有流出一滴血,红柳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她想的还是一开始的那个问题,那个坐在灯下的中年人和这个年轻人,到底哪一个才是鬼珊瑚?红柳也想想一些别的问题,可是想着想着,所有的问题就都回到了这个问题,都说人的第一印象能保持七年之久,看样子是真的。
欧阳千里想的是,那些人被砍头了为什么不流血呢?怎么还能站起来捡了脑袋再离去?他想到小时候看的恐怖故事,很多鬼怪寻仇的时候会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把仇人吓死了再把脑袋装回去。欧阳千里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他也没法判断站在这里的到底是自己本人还是自己的魂魄,他试了试自己的一些小法术,发现没一个灵光的。
方媛就更不用说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明显是吓的,此刻她拉着红柳,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红柳拉了拉方媛的手以示安慰,方媛让红柳看脚下,红柳看了看脚下,发现什么都没有,方媛抬脚示范了一下,红柳没反应过来,也学着方媛的样子抬了抬脚,这个动作让红柳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原来她们的脚被粘在地上了,红柳努力扯了扯,发现纹丝不动。
这个细节欧阳千里显然早就发现了,他只是没说出来,怕吓到两个女孩子,此刻察觉到红柳的异样,欧阳千里小声开口说道:“只能进,不能退。”红柳以为这是欧阳千里给她们说的接下来的战略问题,可是当又一人离去,欧阳千里往前走了一步后,红柳便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明白有如何?还不是只能进不能退?
欧阳千里看似镇定,可他毕竟不是慕鼓,大小就跟着慕老爹南征北战,他是一个好学生没错,可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儿他经历的并不多,当他发现他的毕生所学在这里并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他也是紧张和害怕的。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
欧阳千里还年轻,虽然慕老爹叫他窥过轮回之道,他也明白很多别人不明白的东西,可是他从来没有将死亡和自己之间扯上什么关系,或者等他老了,他就会变的淡然很多,而现在,他所有的镇定,都是从小欧阳万教的待人接物的礼数,不论任何时候,都要不骄不躁,要稳重,要看上成熟,要从容不迫,而这一切,在遇到死亡的时候,依然起这一些作用,但是无法阻止他的害怕,只是他的自制力可以很好的让害怕这种情绪不像瘟疫一般蔓延。
欧阳千里的身影很高大,此刻他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等待着即将发生的那个未知的结果。
握刀的年轻人看了一眼欧阳千里,惊讶道:“怎么还有两个女的?来来来,女士优先。”
红柳和方媛被欧阳千里挡在后面,他顺便把双手背到身后,好不让人发现他满手的冷汗,这个动作就好像可以把他此刻所有不安的情绪都藏起来,他的声音听上去依然波澜不惊:“还是让我先来吧。”
年轻人直接把欧阳千里扯到一边,胳膊肉眼可见的伸长了几分,一把扯住了红柳的胳膊拉到了前面,红柳淬不及防,踩到了长长的大红裙摆,直接仰面倒了下去,年轻男子见红柳没有自己上来的觉悟,一把扯住红柳的马尾辫就往上拉,红柳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掉下来了,疼痛让她的愤怒代替了一部分害怕,她怒道:“放开!我自己走!”
年轻男子听她这么一说,便当真放开手,戏谑的说道:“早这样就不用受罪了嘛,莫非你有受虐倾向?”红柳不和他争辩,她盯着年轻男子的眼睛,问出她最开始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是不是鬼珊瑚?”年轻男子嗤笑一声,道:“你要报仇,尽管找我!本人就是鬼珊瑚。”
红柳不说话,年轻男子可不跟红柳耗时间,他一脚踢向红柳腿弯,红柳便应声跪倒在地,然后年轻男子挽住红柳头发,摁住红柳脑袋,便把红柳仰面塞到侧刀之下,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做过无数回。红柳在这种大动作一之下只觉得脑袋被绕的极晕乎,待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塞到了侧刀下面那个碗口粗细的口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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