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不止,不可避免。
说再多,都是诡辩。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就是当年撞死了她父母的那一家人。
最后,也只能说这一句:「对不起。」
出声时,才发觉喉间发紧,像是呛了血,难受地心间发疼。
他跪着地上,垂着头一点都不敢看她。
只听见她的声音很平静,「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从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了。」不是疑问句,而是叙述句。
这世界这么大,这么多人,可是,他偏偏却走向了她。
从来没有什么命中注定,不过都是刻意为之。
「江凛。」
她笑了下,可声音却无来由的发颤:「你看,也没有很难的。」
告诉她,那些被尘封已久的真相,就这么简单。
他跪在她面前,抬起头来,眼尾发红充血,只是语气哽咽地说:「对不起。」
不断地,只重复着这一句。
而这一句,也承认了所有事实。
温挚再也忍不住,眼中打转着的液体,终于坠下。
那无欲无求的神祇,终于落下凡尘,有了七情六慾,有了情绪,也有了眼泪。
她说:「怎么就是你呢?」
很多事其实一开始就有了徵兆,只是愿不愿意往下深究罢了。
照片是真的,猜测是真的,仇恨也是真的。
有错的从来不是他,只是身上流着谁的血,承着谁的亲缘,冠着谁的姓氏。
他其实,也不曾欺骗过她。
在温挚说了那句话后,江凛突然就后悔了。
他想,当初就不该出现在她眼前,就该狠下心,不管江母的请求,就是见到她,也该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起码,她还是她自己,就算被旁人伤害、厌恶,也不能伤她分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知道一切真相大白时,泣不成声。
却也从没有怪他隐瞒,怪他欺骗。
只是难过,为什么偏偏是他。
偏偏是江凛。
那天,谢希河来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的温挚终于露了面,「你来做什么?」
「回去吧。」
说完,便继续躲在蜷缩在自己的角落中。
「温挚……」谢希河有些无措,「我知道我不该隐瞒你。」
她睁眼,抬头看了他,「我没怪你。」
谢希河倒是希望她能骂他,能指责他,就算是出言嘲讽他也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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