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河知道江凛的心结,劝道:「你父母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要怎么释怀,你不要怪他们。」
那个浑身是刺的少年,终于卸下心防,轻声说道:
「我也是啊。」
「我也怕。」
「为什么,没人关心我。」
他也是,当时车祸的目击者。
甚至有段时间,只要在新闻上看见有人车祸死亡的消息,都会浑身发抖,然后赶快转掉。
他也,被困在了愧疚里。
而那些得不到关爱的情绪,彆扭又无措,时间久了,沉在心底,也就不奢望了。
江父过世后,原先温和的江母性子也变得尖锐极端。
有一天,江凛告诉她,他想当消防员,这是父亲去世后,江凛思索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不关心孩子的母亲,终于有了长进,可却是为了反对。
无非是,怕他也走上他父亲的那条老路。
奈何江凛的性子硬,做了决定的事,死磕着也要做完。
江母开始关心孩子,可非但没能挽回母子关係,反而越发恶劣。
每回江凛出门时,她总要问上几句,跟什么人、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江凛晚一些到家,她便会蹲在门口哭,说害怕他就这么不回来了,像他父亲一样。
江母神情越发恍惚、人也消瘦了不少,江凛被她那神经质的个性搞得反感,待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
而江母信佛信神,焚香祷告,越发勤快,比谁还虔诚。
有心魔,才崇信鬼神。
可江凛不信。
他那时狂妄自大,不信鬼也不信神,只信自己。
只有自己,才是人生的主宰。
谢希河最后一次见江凛,是在看见江母越发憔悴的脸色,有些不忍,主动和江凛谈过。
苦口婆心劝了一堆后,江凛只是说:「谢希河,我爸走过的那条路,我想把它走完。」
谢希河愣了下,眼前的这个人终于不再是那个懵懂迷茫的少年,头一回,对前路有了想法。
欣慰地笑了笑,「江凛,终于长大了。」
再后来,江凛考上消防员。
那一身逆骨,也在里头被消磨得毫无痕跡,反而稳重了不少。
他有恩师提携,也表现不错,不到几年便能升迁。
在三个月前,正要提交推荐函时,同母亲吵了一架。
母子关係彻底降至冰点。
最后,江凛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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