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村大道,刚割了的禾茬挥发出淡甜淡甜的蜜汁味,飘扬在空气中。
赶车的县尉温承惠扬鞭一催,马儿‘嘚儿嘚儿’进入村子。跨过晒谷场,下了马车后,七个人全都傻了眼,站在原地好半天喘不出第二口气。
谷包、柜箱、卸了马缰的马车,围绕着三间泥屋,散放得无处插足。
两个士兵手执长矛,矛尖对着七人喝道:“哪里来的外乡人?快快报上名来,否则罚喝十碗珍珠红。”
县令张集馨帮村长孙叔傲掀开车帘,开口说道:“他是本村村长孙叔傲,我是本县县令张集馨。”说到这里,指指身边另几个人:“他们都是县衙来的大官。”
士兵王剑喝道:“主上说了,这几天必有人冒充县大爷;目的就是来抢金夺粮,遇到这种江湖骗子,一律绑了,吊晒三天三夜再说。”
凌国梁、龙治民习惯性想施展铁沙掌,刚蹦出一步,才发现手臂不在身上。
县尉温承惠有几式拳脚功夫,见两士兵拿着绳子上前就要绑人,忙一拳砸在一棵小树上:“你敢!要造反吗?”
两士兵看了看簌簌飘落的树叶,伸指入唇,打了两声长长的唿哨。啸声过后,从三间泥屋后头跑出二三十人,四五个人按一个,把县令张集馨等七人全绑了,推搡着绑在村南降龙树下。
村长这时才发觉苗头不对,这些有理说不清的大头兵是玩真的啊?忙大喊:“王剑,王锋,我是村长,我是村长孙叔傲,你俩不认识我了吗?”
王剑用拇指摁住一侧鼻孔,擤出一大坨鼻涕,食指一扣,弹向孙叔傲:“主上说了,越是熟人带进来的敌人,越能麻痹我们的警惕性。别村呀村、长呀长的了,你就是梨窝村的内奸,带着外来人进村抢粮抢银。”
王锋接着道:“主上说了,谁大吵大闹,禁水禁食一天;谁口吐脏话,禁水禁食两天;不吵不闹很乖的人,将由重金聘请的沈伟苑,李小萍,刘一航三大美女给你们喂食,能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弟兄们绑好七个人后,陆续散去,他们正在三间泥屋后面挖地窑,十天内必须将全部东西搬进去。
被绑的七个人,没一个不想破口大骂,但听到王锋这样子说,七人瞬间哑了嗓子。没吃没喝,谁受得了?
接下来的三天,果然天天有三个八十多岁的美女过来,给他们喂水喂食,还用牛车拉来清水,给七个人清洗排出来的污秽。三个美女干得很乐呵,县令问何故?三美女答:盖青砖,住靓房,不漏水,不透风,生有足粮,死有棺椁,怎不乐呵?本县县令上任五年,有这福利给我们吗?
……
此时的寒铁衣,正带着张子文、李芍、玉真、郭茂财在第七座山谷搭建木屋。
郭茂财家抢来的布匹、药材、工具等……全由八匹马和两匹骡子驮入山中。
康复后的张母,体魄健硕,经验丰富,拿出最高昂的激情教暮雪、寒衣除草开路。
张母,原名严敏求,五十有三;疾病一除,妥妥的一个干活好能手。她有一招家传秘技,那就是逃生,能在虎口狼群围攻下毫发无损地逃出生天。
十六间吊脚楼,历时一个月建好。村南草甸里的三座大院,也在同一时间建好;不过,那边的大院,还要铺地砖和刷壁,再加上打造家具,真的要半年后才能搬进去。
此时的村民,已经闹得沸腾,纷纷推开家门,与邻居互诉苦水:这个小乞丐说的话原来是真的啊?
她们却忘了,杨新忠带队的百人队,已经抽出一半人手,挖基拉砖,开始为村民修建房屋。
村长被绑的第一天,孙殿英从县城回来,匆匆瞥了一眼,便钻进家里,向家中好事的大夫人和小妾打听消息。
村长被绑的第二天,他的大女儿二女儿回来,正欲上前哭闹,就被晒谷的三妹四妹五妹六妹七妹拦住,七嘴八舌劝道:当兵的哥哥说,谁敢哭闹,谁就没水喝,没饭吃,你俩存心想害死爹吗?
玉凤、银凤一听,抬手拍胸,暗道:好险!
回家丢下竹轿,待到天黑,偷偷去了东面山坡木屋。三妹四妹五妹六妹七妹,则去了三间泥屋后面的地窑中。
农忙已过,闲暇渐多。村中壮妇,二分之一跑去了六十里外的南面山脚,帮忙制砖烧砖,都希望自家的房屋尽快盖结实。
村长被绑的第三天下午,寒铁衣独个儿从深山里出来,带着十头大山猪出来。这边干活的五十个士兵哄堂大喜,丢下手中物杂,开始宰猪刷锅;更让他们开心的是,两头骡脖子上飘着两个氢气球,球内装着两百个酒葫芦,每个酒葫芦内注满了两斤珍珠红酒。
副百夫长姜伟华在村子这边执勤,当即派出两个骑兵,带上一百五十个酒葫芦分送两个地方。
可怜北、南、东三面山的守林人,被士兵们抓去火炉旁烧火。半个葫芦都得不到,心中暗中慨叹:还是当正规军的待遇好啊!
晚间宴席就摆在降龙树下,灯笼火把齐上,照得这一片平时阴阴森森的地方阳气腾沸。
桌摆十一台,草甸那边离村只有五里,不远,杨新忠带队,全部跑过来凑热闹,见到寒铁衣便轰隆一声单膝跪地:拜见主上。
声震杯盘,惊飞树上夜宿鸟儿。
兵哥儿也是穷孩子出身,烧砖,建房,养禽,喂鱼,炒菜……行行都有能手在队伍中。今晚的菜色更是富饶:汤、煎、炸、煮、蒸;现捞的鱼,都有几个花样摆在桌上。
寒铁衣、杨新忠、姜伟华与县令七人一桌,正要开席,黑暗中气喘吁吁跑过来三人,左右手皆提着鸡鸭鹅。灯光下,看清来人,乃是村中三大财主。
漱洗之后的县令张集馨,想摆摆官威,却怎也没了那份底气。先是受到众兵卒的漠视,现在又受到三大财主的冷落。
他们过来,没与县令打招呼,而是放下鸡鸭后齐齐向寒铁衣拱手。
真是手中无权,人微言也轻,位卑身亦贱。唉!这个县尉的功夫也不咋的,要不就能制服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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