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蝉鸣聒噪。
林玉珠躬着身子,金灿毒辣的阳光铺在她背上,手里的镐头一拉,带着土块的一丛新鲜川穹苗从地里起了出来。
旁边已经堆了几个垛,分别码着挖出来的新鲜药材和杂草。
突然,她莫名觉得眼睛一花,心脏像被狠狠捏了一下,呼吸有些不通畅。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很快消失,她有些疑惑。
这副身体已经调理到最健康的状态了,没道理突然心绞痛啊…
一个粗瓷碗递到她眼前,她甩甩头,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接了碗走到树荫下喝了一碗淡盐水。
“娘,忙完这个月底,下个月我去找肖东明商量商量卖儿童服装的事。”
劳动转工的事已经得到批准,下个月开始,娘就可以在家做衣服挣钱。
比劳动轻松很多,进项也多一些。
方淑慧笑容温煦抱着水罐给林玉珠添了一碗,帮她拨开黏在额头上的湿发。
“以前想都不敢想这种好事,娘托了你的福。也不知道你妹妹那边怎么样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差不多,估计就这几天的事。过了个把月轻松日子,也不知道她回来继续劳动会不会嗷嗷叫。”
林玉珠摇头失笑,打算乘一会凉再去干活。
母女俩比划着手势无声地闲聊着。
社员基本全年无休,严寒酷暑刮风下雨都得出工。
最近整个大队的劳动任务都是给各自生产队的油茶林清理杂树和杂草。
这是个力气活。
和开荒差不多,区别在于没那么多大石块和埋得深的粗树根。
共同点在于还是得刨杂树根,不然很快又会长出来小树苗。
往年社员们最讨厌这个劳动任务,一镐子一锄头地掘土,特别累人。
一干就是大半个月,一年得有好几轮。
这次不一样了,第三生产队社员干劲十足。
林玉珠在开工前一天,特地让宋毅召开社员大会,给大伙拿了一大堆野草野藤野树苗,普及草药知识。
就一个目的:顺便采药,晒干、烘干,收拾好了一起拉去县收购站,卖钱,分钱。
社员们随便算了一笔账,干一轮活下来,不仅有工分,每家最少还能有二十来块进账!
他们只认识几种常见的草药。
有些药材看起来和野草没什么区别,每天路过都没正眼瞧过一次。
现在才知道,那都是钱!
社员们热情高涨,新的问题又来了。
有的社员偷偷跑去别人的任务点挖价钱好的草药,发生口角的就多了。
宋毅处理了几次纠纷,一怒之下宣布再出现这种事情,全家工分扣光!
社员这才老实下来,毕竟没工分就没口粮,山那么多,没必要盯着油茶林。
宋毅大步跨过小水沟,步伐极快走到林玉珠面前,“你妹子中暑撅过去了,赶紧回去看看,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找你。”
林玉珠一听,总算知道之前莫名其妙身体不舒服是因为什么。
慌忙拾起农具和篮子拉上方淑慧,“那我们先回去,你帮我去大队请个卫生员过来挂葡萄糖盐水!”
“知道了,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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