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我跟米谷在院子讲话,不巧被他撞见,被拉过去喝酒了。”
谢衍愕然一怔,苦涩笑道:“他应该还爱着你吧。”
荀馥雅并未回应,凝着漆黑的湖面片刻,在夜风吹得黄花树簌簌作响时,方轻叹一声:“他失忆了。”
谢衍又是一怔,困在心头的疑惑瞬间得到了解释。
“所以……他这些年没找过你,是因为他失忆了?”
荀馥雅给他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
谢衍默不作声,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当年他只想这人一切安好,可没曾想,她会带着儿子跑到胡人部落,阻止完颜希宗杀他们母子。
当时他是愧疚的、感激的,也是欣喜的,觉得此生死而无憾了。
可当他知晓人被赵昀那厮休了,非常悲愤,又不想死了。
他想找赵昀那厮算账,替荀馥雅出头。
只是,荀馥雅选择带他们母子到这里过上避世隐居的日子,他抵挡不住这种诱惑,乖乖跟过来。
这两年的时光对他而言,简直美好得像在做梦。他们仿佛在过着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着羡煞旁人的天伦之乐。每日他都偷着乐,可每日他都在惶恐,怕这日子随时被终结。
如今赵昀的出现,赫赫地提醒他,梦该醒了。
他心情复杂地询问荀馥雅:“你想跟他回去吗?”
荀馥雅差点将“想”字脱口而出,可想到噬魂蛊的咒术,她紧攥着拳,苦涩轻叹:“你知道的,我回不去。”
谢衍垂眉不语。
这两年,荀馥雅之所以躲在这里,都是因为那噬魂蛊,若没了噬魂蛊的约束,只怕人早就回到赵昀身边了。
他们夫妻情深,却被迫分离,始作俑者是他娘,而他竟然还在沾沾自喜,实在是丑陋至极。
良久,他转过身去,盯着荀馥雅的侧脸,提醒道:“可淼子他是太子,不可能不回去的。”
“我知道,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她当初冒险将儿子带到身边,便是因为舍不得与儿子分开,便是知晓这噬心蛊不解除,她早晚也会离开儿子的。
瞧见荀馥雅面露忧伤,谢衍知晓自己提到她的伤心处了,忍不住惯性地跟她道歉:“对不起。”
荀馥雅转过身来看向他,在湖水映照而出的月光中,伸出手指摁了一下他皱着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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