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的成了贺时允,上前一步的也成了贺时允,他冷冷地看着边准,等着答案。
但是贺时允忘了,边准自欺欺人的本领很强。
边准低下头,撩了撩贺时允的刘海,说:“贺时允,今天怎么这么冷。”像是一句最正常不过的抱怨。
他又上前一步,熟悉的味道缠绕住贺时允,他们挨得很近,贺时允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一楼的走廊,日光照不进的角落,他们在冰冷中拥抱。
“贺时允,我要登机了,最后和我听首歌。”
边准从后侧绕过贺时允的腰,将他压进颈窝,耳机堵住左耳,音乐像沸水灌入耳道,浇上心脏。
心跳声地动山摇,贺时允忽然意识到,这是他和边准最后一个拥抱。
音乐声不小,可贺时允什么都没听清。
他的五官好像只剩下了眼睛,里面只有一个边准,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催促登机的广播声再次响起,边准手抖得厉害,他看着贺时允,最后轻飘飘落下一句。
“贺时允,再见。”
再见。
贪恋的怀抱渐渐冷却,耳机开始闪频,音乐声断断续续,贺时允的心慌来得后知后觉。
再见……怎么会是再见?
贺时允怔怔望着边准的背影,踉跄一步,最后跑了起来。
机场随处都是赶飞机的人,贺时允的狼狈不足为奇,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在追飞机,还是在追即将要上飞机的那个人。
边准走得很慢,也走得很奇怪,眼看就要追上了,就只有十步远。
呲——
耳机没了声音。
登机口关闭,广播响起,边准连带着那条黑色围巾,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贺时允的视线里。
“尊敬的旅客们,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在登机口聚集,以免影响正常登记秩序……”
手机还在不断震动,贺时允大脑一片空白,接通后一声不吭地放在耳边,目光失焦。
鼻腔传来尖锐的酸涩感,热流涌上,贺时允缓缓转过身,滴滴答答落在手背,他迟钝了很久,才抹了把眼睛,掌心湿润一片。
“喂,贺时允,你在哪里?”本宁在电话那边喊道。
“边徽平转出重症监护室了,听说那四刀没一刀致命。”
贺时允炭黑的瞳孔空无一物,他嗓子嘶哑:“嗯,我知道了。”
本宁听出贺时允的情绪不对劲,忙问:“怎么了?你在哪?”
贺时允干涩地扯了扯唇角,裂口般绵绵密密的刺痛,眼泪分成四滴,从眼角割过脸颊。
越是这样,贺时允的思想越凝滞,他忽的就想起了边准脖子上的那条围巾,是前年冬天随便走进一家精品店买的,他戴了两年。
贺时允轻咳一声,嗓音哑到好像重感冒,他对本宁说:“本宁,你见过我那条围巾吗?蓝黑色的。”
本宁似乎愣了愣,回复道:“什么?你经常戴的那条吗?不见了?”
贺时允低头,扯了扯衣领,有些呼吸不畅,他觉得应该是叶津元那药的劲太大了,他还没恢复过来。
“嗯,不见了。”
听贺时允这边回答得断断续续,本宁更急了:“不见就不见了,我再送你十条,一百条,你他妈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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