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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的样子和前一天的贺时允没什么两样。

醉酒醒后的脑子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仿佛被堵了很久的墙被凿开，灌进了清爽的风。

“边准。”贺时允突然叫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门口的那张金字福，是我的吧。”

其实他早该想明白，边准刚搬过来没多久，年都没过，家里更是没有一点装饰，怎么可能单单贴一张金字福在门口。

边准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怎么来的？”

如果贺时允没记错的话，他的那张金字福在年后没几天就不见了，他当时以为是被风刮走了，可地上没有一点痕迹。

窗外风起，天色越暗，贺时允越清醒，倏尔落下的雨更像是把贺时允喝下的所有酒都给冲刷出去。

终于，边准开口道：“正月初七，我在你家门口。”

贺时允在心里默默算着日子，那时候他搬到这里没多久。

“所以你是故意的。”

跟踪，不带钥匙，做饭，戒指，成年礼，金字福，一切。

“是。”边准低着头，手指不自然地弯曲着。

贺时允气笑了：“边准，你够变态啊。”

边准承认。

这只是贺时允知道的冰山一角。

“边准。”贺时允又叫道。

边准望向他，眼睛如此刻的天，有许多即将诉诸于口的话，被藏在灰云里。

“你想和我上床吗。”

顷刻电闪，雷声滚滚，雨倏地就下大了，边准瞳孔微颤，手又开始发抖。

“你不想吗？”

贺时允不能确定边准对他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但至少能确定自己的喜欢，他喜欢边准每次望过来的眼睛，喜欢他的声音，也喜欢他鼻尖右侧的那颗痣。

边准的睫毛是疏落的银杏叶，微微战栗着，他不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贺时允。

投影的光暗下，电影转场，边准猛然扯住贺时允的手臂，将人拉过来，比屋外的狂风还要急，吻住了贺时允的唇。

耳边只能听见雨声，滴答砸在窗上，边准的吻毫无章法，双唇摩挲了一会儿便开始轻轻啃咬，下嘴唇一阵刺痛，贺时允轻哼一声，被人抓住了空隙，舌头抵开了唇齿，长驱直入。

双耳像是被布蒙住，津液交融的声音大过了雨声，贺时允想，原来接吻是真的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时允的嘴唇隐隐有了发麻的迹象，边准的手依旧抓着自己的手臂无法逃脱，他受不住微微低头，嘴唇擦过边准的下巴，喘着气：“可以了。”

边准低头还想去找贺时允的嘴唇，再次覆盖住时，被贺时允轻咬了一下。

“还没完了。”

边准的眼睛亮得晃眼，他定定地看了贺时允很久，然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落下埋颈吻。

电影到达小高潮，铿锵有力的鼓点，边准的声音闷闷的。

“我爱你。”

他像是自言，声音很小，但离贺时允的耳朵太近，掺上了情欲的喘息被放大。

是我爱你，不是我想和你做爱。

贺时允的手动了动，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边准抓着。

“我不是只想和你上床。”

本宁说得对，十七岁什么都懂了，懂得性，懂得爱，懂得性不一定非要和爱并论，也懂得爱可以在性前面。

边准另一只手摸上贺时允的背，扣住了他的肩膀，力气一点点收紧，像是要把整个人都揉碎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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