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越看黎洛栖沉默的小脸,清冷的脸庞勾了抹笑意,她向来是高傲的,一举一动都是晋安城名媛竞相效仿的对象,她黎洛栖,算什么?
一个扬州来的乡下娘子,当她听到定远侯府要迎这种出身的人进门的时候,以为是在听什么笑话。
“世子哥哥自从娶了你,就成了这晋安城的谈资,堂堂的修罗王将军,如今竟被这般污了名声!”
黎洛栖听到刘清越声音里隐忍的怒气,若不是身份在,大概要当场掀桌子扯头发了吧。
她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端起面前的茶盏,也不像刘清越那般优雅地点茶,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吊足对方的脾气后,才道:
“可是,近日我听得最多的,是薛将军遇刺一案。”
她话到一半,果然就见对面的刘清越脸色一白,谁听了未婚夫受伤不紧张呢,黎洛栖放下茶盏:“坊间都传是世子为了不让刘娘子嫁予他呢,现在提刑司都在查,你说啊,是谁在坏世子的名声呢?”
“你胡说!”
刘清越下意识脱口否认,就见黎洛栖点了下头:“所以啊,大家吃饱了没话聊,可不得找点无中生有又比较有意思的话题么,刘娘子不要去理会便是了。”
黎洛栖这番话直接反将了刘清越,她要是敢承认赵赫延是为了她命人刺杀薛信,那就是她坏了世子的名声,若不然呢,你刘清越就是跟赵赫延没关系。
刘清越立马就品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眼神凝在她脸上,“区区乡野之妇,也配与我相提并论。若不是我国公府与定远侯府朝堂生隙……”
说到这,黎洛栖看到她紧紧攥着的拳头,远山眉微微蹙起,“你喜欢我夫君?”
刘清越清眸蓦地一抬,没想到黎洛栖竟直接说出了这番话,忙撇过视线,看向凭栏外的水榭:“你没见过从前的赵世子,鲜衣怒马少年郎君,这晋安城饱读诗书的男子不少,光风霁月的皮相也有,但像他这般耀眼夺目,驰骋疆场的,没有。”
她心里积怨着一股气,凭什么,若赵赫延不娶她,便是娶了长公主,娶了出身地位比她还要高的,那她刘清越也不会这般不甘心。
黎洛栖缓缓吸了口气,“我确实没见过。”
她第一眼看到的赵赫延,就是一只靠在绒草堆里伤痕累累的刺狼。
刘清越看她的眼神夹了一丝可怜的笑,“侯府捡你去冲喜,不过是听了青云道长合算的八字,如今朝堂纷争,定远侯府身处漩涡,与谁结亲都是危险。而你,反而是因为毫无背景才被选中的,不费一丝力气就当上了侯府少夫人!”
黎洛栖摇了摇头:“我也费了力气的。”
刘清越眸光一睁,“你什么意思?”
黎洛栖叹了声:“从江南来晋安,先是水路然后是马车,走了一个月,晕得我七荤八素的,这要是半路山贼截道,我小命就要没了。”
刘清越气了:“这算费什么力气!”
黎洛栖沉静地看向她:“那要怎样才算费力气呢,对刘娘子来说,因为两家的矛盾才导致您与世子无缘,那你除却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不就可以了,至少让世子知道你是真心的。若娘子愿意如此,我回去便可以跟世子讲明,和离休书拿到马上就走,因为我敬佩你。”
她话音一落,对面的刘清越怔怔地看着黎洛栖,良久才从她话里反应过来,嘴唇抿得泛白,“我出身刘氏,家族责任,岂可为了儿女之情负了宗亲?”
黎洛栖笑了,“所以那位为了君臣百姓而险些丧命的将军,不值得你为他这般牺牲,是吗?”
刘清越清瞳睁睁,就见眼前的少女站起身离了席,“黎洛栖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
忽然,那双走向房门的步子一顿,侧身朝刘清越看去,眸光俯视而笑:“所以啊,刘娘子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跟世子的问题,与我无关。”-
等坐上了马车,一芍眼神瞟了瞟对面的少夫人,不安道:“其实世子以前在府学的时候,跟她就是客气的点头之交。”
“那么多女子,怎么就传他跟刘清越了呢?”
黎洛栖忽然噎了回去,一芍吓到了,支支吾吾地。
“快说!”
“当时国公府跟定远侯府还没闹掰,两家家世相当,而且长得是最出挑的,夫人喜欢,总说要把她当女儿,然后就有人说,女儿还得嫁人,不如娶进门……这一传十地……”
黎洛栖咽了口气,拉开车帘朝外看,忽然说了句:“停车。”
一芍愣了,“少夫人,您别生气啊!”
说着就见黎洛栖掀门下了马车,一芍紧紧张张地跟上去,“这儿是集市,人多……”
她这一说,黎洛栖就逛了起来,走走停停地,忽然走到一个小儿摊贩前,上面挂着布偶,她好奇地拿来玩了一会,那摊贩一个劲地夸。
“夫人买回去给家里的小孩玩,保准喜欢的。”
布偶是把手穿进去,通过指尖控制让它做各种动作和表情,人还能给它配声说话,像看戏台子的人表演一般。
黎洛栖觉得有趣,玩了一会,忽然想到之前在赵赫延房里看到的那本手部筋络图,脸上的笑就凝了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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