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栖在院子里低头看脚上的金锁,中间的绞链严丝合缝,根本不可能掰开,但纯金是软的,如果用铁钳子呢,她动了点心思。
上次她清扫扶苏院的厨房时看到过。
“一芍,你去书房院外守着,如果世子出来了赶紧告诉我。”
一芍觉得少夫人的举动有些危险,主要是背着世子就很危险。
“少夫人……”
“快去!”
黎洛栖研究了下脚上的金锁,做工精致,实在舍不得,不知道这一锄头下去会不会碎出金子来,于是她又拿帕子垫在了脚下,这才放心砸-
后院书房门前,一芍候了一会儿也不见月归出来,心里又担心少夫人万一真把金锁砸了怎么办。
于是上前敲了敲门,没动静,又敲了两下,没声。
心里惴惴不安,又不敢进去,只喊了两句,难不成世子不在么?
想罢,又匆匆往前院跑,刚进小厨房,就看到地上落了把斧头,日光下碎落点点金末,一芍害怕地喊了声:“少夫人!”
此时的黎洛栖抱着金锁就往正堂跑去,扶苏院的位置离侯爷夫人在的兰亭院很远,确切来说,四周绕着水廊,离哪儿都远,黎洛栖跑出扶苏院后,抬手抓住一个嬷嬷,喘着气问道:“母亲在哪儿!”
侯府的下人都认得少夫人,全是因为那次老夫人回了侯府,底下乌泱泱的家仆都来莲芳院听戏呢。
“在祠堂!”
“快带我去!”
黎洛栖抱着金锁准备告状。
刚转入祠堂,脚腕上的金镯铃铛就响了起来,里面的侯夫人正在与老夫人谈话,忽然听见门外动静,止住了声。
嬷嬷从内里拉开了雕花木门,黎洛栖忙行了道礼,刚想说话,忽然瞥见两位母亲的眼眶都是红的。
黎洛栖愣了愣,手里的帕子包着一道金锁链,“母亲怎么了?”
说话间,看见祠堂里摆满了牲果,像是刚祭祀完,她张了张嘴,自己应该也算是侯府的少夫人吧,临近年关要祭祖的话,是不是她也应该一道?
可是并没有通知她啊。
黎洛栖指尖拢了拢金锁链,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外人。
祖母扯起嘴角:“今日是大郎的忌日,听下人说你不舒服,就没让你过来,如何,身体好点了吗?”
大郎?
黎洛栖看向祠堂里的神位,蓦地愣了下,原来定远侯府的大郎已经死了十七年……
所以死的时候应该很年轻吧。
心脏忽然坠着往下落,行礼道:“无碍,多谢祖母和母亲关心。”
周樱俪一直没说话,黎洛栖抿了抿唇,毕竟是亲生骨肉,十七年的剜心之痛,她忽然想起一芍说过,定远侯府的大郎是战死的。
于是想要上前燃三支线香,忽然脚腕上的铃铛一响,周樱俪蓦地抬起头,脱口道:“不用你上香。”
她动作顿了顿,黎洛栖看到母亲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恨意,但很快又落下,变成哀戚:“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吧。”
黎洛栖看向祖母,见她微摇了摇头,于是放下手里的线香,什么都没说,只行了道礼便出门了。
但她心里的结若是不解开便不舒服,觉也睡不好的,奈何定远侯的仆人口风严密,黎洛栖问不出来,可母亲的眼神在心里挥之不去。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不让她上香,为什么要恨她?
这时一芍跑了过来,神色匆匆道:“少夫人,我们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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