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写悬疑小说的,更怕你对那件事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盯了几天,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我们正准备撤了,有一天,却发现有一个五短身材的家伙,到你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从门缝里塞进了一个信封样的东西。
“我们生怕那小子和我们的事情有关,立刻做了两件事,一是拆开那信封看了,二是跟踪了那个小子。我们撬了你家的锁,看了信封里的信,信上说,你的老丈人要见你老婆,信里说的话文绉绉的,但很清楚,是要缓解一下父女两个关系什么的,见面定在当天晚上,江京丰城酒店的大厅里,到时候会有一辆白色小面包车来接她。因为你们的房门前不通公路,车子开不进来,她只要在晚上九点等在湖三公路、隆青路口就可以。还特地说,知道秦淮有傲气,所以不见算了。我们把信封又原样封上,留给你老婆。
“那个人就住在离湖边不远的南湖宾馆,我们一直跟踪到他的客房里,发现客房里有两个人。”
“两个人?”那兰不知道严涛的话有多少可信之处。
“那个人和另一个女的。那女的,一看就是小姐。快到晚上的时候,那个人出了房间,我们跟着他,发现他搞开了另一间客房的门,我们的好奇心更大了,继续观察。不久他从那另一间客房出来,我们就现了身,那人挺专业,要不是我们人多,差点让他跑掉。把他制服后,上了点刑后,才知道,这家伙是个杀手,但和我们的事无关,而是有人派来,专门拆散秦淮和他老婆的。”
“你在编故事?”那兰问。
“真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小子叫曾祝伟,我们后来才知道,他在黑道上还小有名气。他说有人出钱,让他用那封信引出邝亦慧,然后他和那个女的会设法进入秦淮的破屋子,用迷香什么的迷倒秦淮,然后让那个女的和秦淮拍一些艳照。所以,邝亦慧基本上就是白跑一趟,白等一场,当然不会有什么车来接邝亦慧。但这段时间里,至少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放倒秦淮,拍裸照什么的。他们的计划,是过几个月后,把这些照片发给邝亦慧,秦淮很难说清楚,至少造成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
邝亦慧和秦淮之间出现问题,得益者是谁?邓家?邝家?
“另一间客房里的人是谁?”
“另一间客房里有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家伙。曾祝伟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发现这个人好像一直在盯梢秦淮和邝亦慧,为了不妨碍他的计划,他就闯进去把那人迷倒了,还打了麻针。后来才知道,原来那被迷倒的家伙,十有八九是邝景晖派来暗中观察邝亦慧和秦淮的,顺便保护邝亦慧……那些尸体冒出来后,邝景晖一定立刻想到了女儿的安危。”
那兰想象着当时的情形,根据自己对邝家、邓家、尤其邓潇和邝亦慧那段旧事的了解,觉得两家完全做得出这样的安排,严涛的故事里应该没有太多编造的成分。
“雇曾祝伟的是谁?”
“他说不知道,是通过中介接的生意。我们本来犹豫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还是后来发现……发现邝亦慧被杀后,才知道这里的麻烦有多大。”严涛的双眼焦虑地盯着秦淮,生怕他再发作。
“你……看见邝亦慧被杀?”那兰轻声问。
严涛说:“我只是看见了她被杀以后的情形……我和两个手下为了保险起见,为了证实姓曾的在说实话,那天晚上开车到湖三公路和隆青路口附近等着。可是九点半过了,还是没见邝亦慧的影子,不过倒是有一辆白色小面包车出现了!现在想起来,一定是那个被曾祝伟迷倒的小子醒过来,通知了邝景晖的人。”
那兰点点头,想起白色小面包车是邝景晖的“商业用车”。
严涛又说:“小面包车停下来后,出来两个人,着急地四面看,一个人用手指着秦淮和邝亦慧家的方向,又用手指指前面的一片树林,我猜想,他们是在说,到那个树林里找找。果然,这两个人钻进了树林。我们好奇心也起来了,就跟着那两个人进了树林。
“毕竟是我们对那树林熟悉,知道哪里有路可以穿,所以,还是我们,先发现了邝亦慧的尸体!”
那兰见秦淮在微微颤抖,不祥之感顿起,轻声叫着:“秦淮!秦淮!”
秦淮如梦初醒,转过脸,满面是汗,是泪。
那兰悄声问:“你是说,你看到邝亦慧的时候,她已经……”那兰重新将目光投向严涛。
严涛又瞟一眼秦淮,似乎有些不敢开口,秦淮索性掏出了潜水刀,对准严涛的双眼,哑声说:“你说,你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严涛的喉结,紧张地伸缩着: “那天下雨……她穿的,是雨衣……她是被勒死的!胸口和肚子上也被刀捅了!”那兰目不转睛盯着秦淮的脸,那张脸已是水光一片。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赶到的时候,不但发现她已经断了气,还发现,她的衣服很凌乱,被撕破了很多处,看上去似乎有人要对她动粗,可能是要强暴,但她反抗得很厉害。”严涛大口喘着气,显然当时见闻也全然在他意料之外。“我当时立刻对手下说,兄弟,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在这儿凑热闹了。我们刚离开,小面包车里下来的两个人就跑来了,他们看见了邝亦慧,其中的一个人叫了半天,看她真的没动静了,竟然哭了起来,很伤心地那种大哭。”
阚九柯。
秦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过了头。
“是他们把尸体带走了?”那兰问着,虽然早知答案。
严涛说:“是,那个人哭完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们感觉情况不妙,立刻走开,只留下一个手下隐藏在路边观察,反正一定得把车开走,否则,如果被那些人看见,一定首先被怀疑。后来听我那个手下说,过了没多久,就来了一批人,那阵势,跟公安办案勘查现场差不多,尸体好像也被抬走了。”
难怪邝景晖确知了女儿的死讯,但亦慧的尸体何在?
“曾祝伟……他现在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早就把他放了。”严涛的声音不是那么实在。
那兰忽然明白:“你们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能制造五尸案的人,有多大可能放过一个黑道杀手?
严涛一惊:“你……你胡说什么!”他的眼光已经暴露了一切。
秦淮又将脚踏上来:“为什么叫你说实话这么难?”
“是,是我们干的……把他干掉的!”严涛叫着。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不管曾祝伟有没有对你们撒谎,你们至少应该放心,他和你们的五尸案无关,为什么不放过他?”
“你这就太天真了!曾祝伟这样的人,吃了我们的亏——他当时受的伤,绝对不是一两个月能复原的——他吃了我们的亏,认得了我们的脸,知道我们在哪个码头混,不会善罢甘休,不会不来报复。”严涛叹口气,竟有些自怨自艾地说:“我们这些走错了路的人,眼前就是黑和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说的,不但是我,还有曾祝伟。你想想,他那个时候的状况,也是生不如死,邝亦慧被害,他本来就是受雇于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半天,雇他的人会饶了他吗?怎么会不怀疑他呢?肯定又要对他一阵折磨。如果邝景晖知道他和邝亦慧被杀有关,又会轻饶他吗?我们干掉曾祝伟,其实应该算是成全他,给他个解脱。”
典型的强盗逻辑。那兰问:“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见到杀害邝亦慧的凶手?”
严涛一个劲地摇头:“我如果见到凶手,说不定会去向邝景晖请功,得一笔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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