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水,迎面而下,一瞬间的激冷,让孟婉的呼吸仿佛停了下来。
她张着嘴,嗓子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全身仅剩的一点体温,在这桶冰水的刺激下,消散的一点不剩。
手因为冰水突然的刺激,而死死想要挣脱绳子,却被勒的更深,几乎刹那间,就多了两道深痕。
待冰水一滴滴滑落,孟婉大口大口喘着气,跟快要濒死的鱼一般。
而这时,曹公公尖锐的笑声在整个刑室回响起来。
“我当你是什么铜皮铁骨呢,合着跟那些个下贱罪奴一个样,不吃点苦头,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玩艺呢?说吧,为何要在掖庭纵火?”
他的声音传到孟婉耳廓,此时虽然她冷的牙齿打颤,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但仍然死死撑着一丝气力。
“奴婢,没有放火。”
短短几个字,仿佛是从齿缝中溢出来的,随着这句话说完,只见那曹公公阴损的笑声又传了出来。
“不光骨头硬,这嘴也硬啊,看来本公公今日想怜香惜玉,也不成了,来人,上竹签!”
当孟婉看着婆子将一托盘削的极尖的竹签端过来时,脸色顷刻间惨白。
她在天牢之时,曾亲眼见着有犯人被施以这样的刑罚,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牢房,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目光望向竹签上面,沾染着深褐色已经干涸血迹,光是那样看着,都令人心惊肉跳。
而曹公公则走到托盘前,拿出一支削的极尖的看了眼,随后走到她面前,在她眼前晃动了两下。
“看到没?咱家特意给你挑了根尖的,你这漂亮的小手,若是被这戳进指甲缝里……。”
他说到这里,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将那竹签故意在她攥紧的手上来回划拉着。
虽然全身冰透了,但孟婉仍然能感觉到,那尖锐的签子所传来的触感。
她颤抖着身体,分不清到底是冷的,还是打心眼里害怕,目光随着那竹签,咽了咽喉骨。
“咱家再问你一遍,你是招还是不招?”
此时曹公公已经敛去脸上的笑意,变的又沉又戾,而一旁随时待命的婆子,已经上前将孟婉攥紧的手指用力掰开来。
竹签正对着她中指的指甲缝,只要她一回答,便会穿刺进去。
孟婉死死咬住唇,口腔里已是一片腥寒之气,仿佛是下了最后的决定,她松开口,血气连带着蚀骨的寒意。
“我没纵火。”
当这句话传出来,曹公公眼神一狠,那竹签便顷刻间没入了甲缝之中。
血一滴滴落下,沿着指甲的缝隙,孟婉望着那血滴,已经失温的身体,渐渐传来后知后觉的疼痛。
额头上的冷汗在顷刻间被逼了出来,她几乎是抑制不住的闷哼而出。
口中的血色比先前更加弥漫,连带着整个人也不断想要缩起来。
“啊!”
当另一支竹签插进甲缝之时,她终于忍不住嘶吟而出,曹公公见状,笑声渐起,又狞笑着拿起第三根竹签。
“咱家问你,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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