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好古邱大夫,他也在这里吗?”卫平惊喜问道。
不仅是卫平,连谢岸歌也变了脸色,露出仰慕之情,一想自己竟然是被邱大夫点为蜀中医仙,一时间竟然有些腿软。
“他这就来。”慕青道,而后他侧耳听见帘子内低声的咒骂声,知道是邱好古过来了,示意儿子掀帘。
“老慕你特娘真不是个东西。”邱好古依旧骂个不停,“这么多年送个信也好啊,害的我给你烧那么多年的纸元宝——”
慕青和他寒暄两句,赶紧将他介绍给众人,邱好古这才注意到外边少说有几百个人,俱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邱好古一伸脖子,这才将他问候慕青祖宗十八代的后半段咽回去肚子里,可是前半段已然说出口,那不干不净的脏段子已经被众人听了大半……
邱好古罕见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底下却轰然叫了一声好:“邱神仙果然是不拘小节性情中人!”
唯独有几个人表情比较诡异。包括谢岸歌,卫平在内的那些见过邱好古的人,脸皮一抽一抽,有的还掐自己一下,唯恐是做梦。
卫平几乎是浑身都发抖起来:这人真的是邱大夫?怪不得他会偏心谢岸歌。他想起昨日在谢岸歌面前吹嘘自己认识邱好古的时候,这人一副古怪的神情,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卫平尴尬了一会儿,也已经冷静下来,他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突然大声说道:“即便是邱神医你,也是从山东而来,不能知道我二人水平究竟如何,为什么就一口咬定谢岸歌是蜀中医仙?”
“谁说他是了?”邱好古皱了皱眉头。
“邱大夫!”
“矮子堆里挑大个而已。一个两个都是不靠谱的东西,水平没一个到家的,不知道埋头苦学,反倒跳出来争这些虚名,医仙?你们连医都不够资格!”邱好古嘲讽道。“要不是衣……慕青劝我不要生气,我老早就走了。”
众人脸上顿时青青白白。
“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有的人依旧不会服气,那我就出上一题,若是能答得圆满,这蜀中医仙的名号就是他的,这样如何?”邱好古忍了继续痛骂的念头,做出提议。
卫平垂着眼睛想了想,又偷看了那边的谢岸歌,谢岸歌已经表示没有问题,卫平咬了咬牙,也同意了这个意见。
“七岁稚童,常年咳嗽,浑身脱力酸软,不思饮食,而后一年开始咳血,虚汗甚重,不分昼夜。模样萎靡,精神抑郁,胸肺疼痛,呼吸困难。”他非常熟练地说出一连串病状,而后道,“以上为病情,请开药方。”
谢岸歌面对着纸笔,皱紧眉头,而后拎起毛笔,缓慢地书写起来。卫平则几次拿起毛笔又放下,他抬头看向邱好古,没呕吐皱得极紧。而周围别的大夫,也窃窃私语着,讨论着该开什么药方。
“无药可医!”卫平突然道,“这是肺痨,没有救的。”
有很多大夫低声表示同意。邱好古的问题其实出得很简单,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们平常都接触过,这就是肺痨的典型病症,而且根本无药可救。
谢岸歌抬头看他一眼,卫平和他对视,一副得意的神情。
·
慕青将这一摊子事情交给邱好古之后,就撒手不管了,他带着儿子朝盛熹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得盛熹在和身边的女子聊天。
“占你便宜又如何?”
“盛熹你什么时候学会一副这么无耻的德行?”
“你继续装睡不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倒还怨我了?”
两人之间对话很快被打断,盛熹看着走来的慕青,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即便是蜀中,你也不该这么出现,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慕青谢殿下当年救命之恩,但是慕青真的不是在糟蹋自己性命,其中苦衷……”他没说下去。
盛熹却稍稍理解了,他刚要继续说话,却听得跟在慕青身边的少年咦了一声,试探地唤了一句:“师父?”
衣白苏揉了揉惺忪睡眼,抬袖掩住一个哈欠,才懒懒道:“小艾来了。”因为邱好古早就跟她说过慕艾父子也在此处,所以她并不显得太过惊讶。
慕艾看了看盛熹,又看了看衣白苏,脸色纠结得不得了。他来之前就听说过盛熹来了,还听到旁人跟父亲八卦说澶王的娇妻骄横任性什么的,父亲还颇为赞同地表示老夫少妻都是这相处模式。可是慕艾真的想不到那骄横任性的王妃居然是他的亲师父……
慕青皱着眉头看她两眼,他听到慕艾叫师父的时候并不吃惊,想来是慕艾已经把拜师的事情告诉了他,肯定也告诉了他衣白苏的真正身份。果不其然,慕青试探道:“……苒苒?”
衣白苏笑了笑,冲他打了个招呼,慕青听得这熟悉的说话方式和调侃,心中顿时觉得肯定是他,可是他不觉得高兴,反倒是脸色苍白,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你怎么还敢来这里!你以为沈家不敢再杀你一次是不是?赶紧走,一辈子都别来蜀中了知不知道!”
“大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慕青一口否认,“反正听我的就是了,立刻离开蜀中知不知道?”
“我本来就打算走了,盛熹就是接我回去的。”衣白苏看他嘴角紧绷,一脸抗拒,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这般安抚他。
慕青很明显松了一口气:“把小艾也带走,他跟着你我放心,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当你自家儿子一样管教。等春天我带拜师礼去长安拜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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